我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原本想着回出租房安顿一下，然后明天去迎接腥风血雨。但是现实没给我机会。

我刚下飞机，小柯就让我立马来公司。她的意思是，李姐已经到公司了，如果我现在拖着行李箱去，会有一种马不停蹄、势与公司共存亡的气势。但如果明天休息好了再去，那我就是个吃白饭赶热闹的。

我本来以为就我一个人会拖着行李箱到公司，可是等我拖着行李箱，到公司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和我一样的，还有很多人。确切地说，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整栋写字楼里，只有24层灯火通明。

因为公司性质的关系，我曾经一度以为我们这个娱乐公司是个皮包公司，因为平时上班的时候只有几个人来打卡，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公司的人有这么多，足足有5个足球队。

整个公司乌泱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年老板跑了，员工来讨债的。

李姐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我偷偷问小柯那些人是谁：“公关公司你不知道？”

“我以为电视剧里才有的。”

李姐站在我们这群人的中间，环抱着胳膊，不停的跺着脚，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嗒。”

“谁负责过杨轩。”李姐扫视着我们问。

从人堆里后面慢慢的钻出来一个女生，个子矮矮的，戴着黑框眼镜。紧接着，又从这个女生的旁边出来一个比她稍胖的女生。

“我就跟过轩姐几天。”戴眼镜的女生说，然后旁边的女生也附和。

“还有谁？”李姐继续点着脚尖问。

有两个男生也从人群后面出来：“我给轩姐拍过几组照片”

“你们几个跟我进来。”两个女生颤颤巍巍的跟在李姐的后面进了办公室。

李姐的办公室是玻璃的，隔音效果根本不好，外面的人能清晰地看到里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李姐从办公室里出来，站在我们桌位前面，说道：“我不管你们跟的是哪个明星，也不管跟了几天，你们要记住，谁是你们的老板，你们是给谁打工的？”

“不要想着替谁隐瞒，替哪个流量隐瞒，没了公司，他们什么都不是。”

“以前跟过杨轩还有黄冬的，都跟我走，剩下的，都给我写稿子。”

“还有，你们也别忘了，进公司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自己掂量。”

我看着从座位上一个接一个的人离开，拍了拍前面小柯的肩膀：“这么多人？”

小柯看见杨姐离开，才扭头和我说悄悄话：“杨轩可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子，拍过多少个剧。她这个人又动不动的耍大牌，肯定助理就多呗。”

“你说她能没事儿不，这次？”

说罢，小柯把她的ipad拿给我看，我看见她编辑的文本，上面还有几张美丽的写真照片：“12岁出道，20岁成为电视剧流量女王，25岁收获了美满爱情，26岁有了可爱的宝宝，为什么美丽姐姐总被人污蔑呢？”

我皱着眉头：“这啥？”

“通俗点，就是水军。”小柯把编辑好的文案当着我的面发了出去。

一会儿，我看着她又切了一个账号，又再编辑着文案，照片还是刚才的照片，只不过文案变了：“美丽姐姐的新剧来啦！！！大家多多关注新剧，不要听信谣传，姐姐最近风头太盛了，总招人不待见！”

我冲着小柯竖起了大拇指：“真有你的！”

“你这是来的时间短，你看看你周围。”小柯又切了一个账号，继续道。

我半起身看了一圈，果不其然，每一个人的姿势都差不多，手指敲着键盘。

“你哪来这么多号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看着小柯已经换了不下5个账号了，小柯发送完一条微博之后，说：“我忘了，你还没经历过这事呢。你去后面那个女生那儿去领。”

“领什么？”我顺着小柯的手势看去。

“你去了就知道了。”小柯继续低头编写着文案。

我到这个女生的工位前：“你好，我新来的，然后……”

话没说完，女生就给我几叠a4纸，低头也在写着什么的和我说：“号在上面，一个号多发几条，带话题。”

“话题都是纸上，只要内容主旨不变，怎么编写都行。”

我领了纸，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看着他给我的‘主旨’：1.杨轩漂亮2.杨轩善良3.杨轩是在聊剧本4.当晚还有其他演员5.杨轩爱家庭6.黑粉故意找角度7.营销号潮话题7杨轩和黄冬仅是同事

我拍了拍小柯，继续问：“这有人信吗？”

“一个人说不信……”小柯拿起我刚领的纸，用手指尖从上到下指了一遍我领的号码，继续道：“人说多了，就信了。”

我放下手机，编写了几条，就收到发小张萌发来的短信：“杨轩和黄冬是不是真的？”

看了眼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把手机放进背包里，然后拿出我的工作用的手机，按了开关键。

“工作！”我给自己加油打气的说。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