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跑了很远,她知道自己只是想逃离片刻的茫然与孤寂。不如就现在吧,命悬一线间,飞身如果成功,抓住一线天。
她此时直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地却很明亮,许多无厘头的思想混杂在了理智中间。
不可以说谎的时刻,不想闭上眼睛。许多事正慢慢从她的脑海里淡去,在阵阵嘈杂的蝉鸣过后,她的世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沈长安果然没有追出来吗…
恍惚间承诺变得一文不值,她在跟自己说话,孤单浸透了她全部的身躯。
沈长安抬头望望天,树叶被狂放暖气拍撒一地斑驳光影,可她却感到寒气逼人。
她慢慢向前走着,忽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凑近。沈长安顿住,回身,惊讶之余和那人对上了瞳孔。
沈长安你来做什么。
沈长安冷笑一声,一步步带入势力范围,闷声警告。
那人莽撞着逼近,像巨大的蟒,要囫囵吞她。
黄屿潇我来?
黄屿潇我当然是来告诉你…艺兴哥哥陪我吃过了午饭呢。
黄屿潇嗜血般快要溢出的凶狠转瞬即逝,天性中的娇弱无辜又爬上她的脸。
沈长安被吓得滞在原地,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灭。
黄屿潇你还在想着艺兴哥哥来安慰你吗?
黄屿潇清纯的眼眸与最佳演技无疑是很漂亮的保护罩,如果不凑近去听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还真会以为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
黄屿潇他说,最讨厌的就是沈长安了。
说到这句时,黄屿潇脸上掩饰不住地激动与开心,狐狸尾巴就露出来。沈长安已经无心分辨黄屿潇这话的真假成分,心脏被烂俗的话语减缓了跳动的速度。
沈长安你再说一遍。
沈长安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情愫。等待回答的时候,时间是平缓的,它毫无察觉的在沈长安皮肤上划过。
黄屿潇见她中了蛊,嘴角讥讽的弧度愈发强烈,一字一句开口。
黄屿潇我说…
黄屿潇他最讨厌的就是…
黄屿潇沈、长、安、了。
那些字符都带金光,霎时间飞离,又重重砸在沈长安的身躯里。她此刻越在意,就越想要了解,渴望着能在零碎的文字里解读,拼凑整个灵魂。
沈长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黄屿潇迈着小步,肩膀从她身边撞过。从前被蹭上的那点淤青早就愈合了,却不知为何还会隐隐发痛。
沈长安独自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操场,她要在金环中怎么好眠。
没知道愣了多久,直至身后传来一两声疲倦的轻唤,生涩的嗓音仿佛从未听闻。
张艺兴长安。
沈长安木讷回头,怔住。
天怎么就冷下来了呢。
张艺兴与沈长安目光对撞时,温柔绝对会一点一谪地渗透在眸子中每处。可,他才刚准备扬起笑容,沈长安便匆匆逃离,权当从未遇见。
张艺兴长安…
张艺兴心跳加速,急的追上去扯住她,却终于被沈长安借狠劲猛甩开了手。笑意像根绳,不冷不热地割,磨出燥火。
沈长安怎么了,有事吗。
张艺兴我…
沈长安今天已经很冷了,明天会更冷,照顾好自己。
沈长安不愿听他解释,仰起头望着并不清晰的天。
他怎么真破碎,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