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是处理不了这样棘手的伤势的,无奈之下张艺兴被送去了最近的那家医院。
林夏跟在最后面,悠悠叹口气。
林夏这仨真是…有缘啊。
宋温悄无声息地站在林夏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林夏腰侧忽地就传来一阵滑腻感,有些吓到似的“嚯”一声。
宋温嘀咕什么呢?
林夏嗯?没什么。
林夏感叹俺滴小嫂嫂最近住院,家里就我一个人,孤单寂寞冷。
林夏有些暗示意味地提及此事,宋温就权当假装没听懂。他耳尖攀升一抹粉色,刻意扭过头去看向另一边。两人缄默许久,看救护车愈来愈远,才缓缓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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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安一路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消毒水特有的刺鼻气味充斥着周围空气。
还真挺巧的,三个人能进同一间病房,虽然并不是什么吉利事儿。
鹿晗和宋砚安在张艺兴昏睡的几个小时内,听了沈长安充满醋意与自责的抱怨,努力打理清晰了发生过的事。
他和她对视一眼决定走出病房。病房内,只留下张艺兴与沈长安两人。
张艺兴一头墨色的头发软软的贴在额前,手臂打着厚重的石膏。阳光透过窗帘,光落在脸上,显得他甚是乖巧。
张艺兴长安…
清澈却略显疲倦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沈长安,有无数想说与她听的。
沈长安我在这儿…
她嘴角蹴笑,眼尾红彤彤。沈长安交付的青春被日光浸透,她无论如何都觉得孤注一掷。
沈长安深吸一口气,却误打误撞与张艺兴同时发声。两人无奈地对视着,张艺兴又缓缓开口。
张艺兴你先说。
她点点头,思绪太泛滥,盘根错节地缠缠绕绕,树影落在病房里。
难过使沈长安昏昏沉沉,打她闻得张艺兴讨厌自己的那时起,心绪就没清明过。
沈长安明显愣了好久。
天与地是静的,窗台上铺盖一层暖阳是静的;湿漉漉的灵魂是静的,万物都是静的。
它们似乎在等沈长安写诗。
张艺兴也不着急,就这样呆呆地等,等到爱意再次从眼眶里跑出来。
沈长安垂下头。
沈长安张艺兴,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
那些爱意仿佛化作一阵风,吹散了沈长安枯乏的一复一日。
沈长安哪怕你真的讨厌我,我也还是想要说——
偶尔飞去的鸟啼卷来几朵好心情,开口就会变成诗。
张艺兴我喜欢你。
沈长安我喜欢你。
两人几乎没有延迟地,听见了对方与自己重叠的声音。宇宙万籁俱寂,血管中的猩热,烫化了消毒水气味里薄薄的霜。
沈长安我…
沈长安脸颊红透,余温弥留之际,又想起黄屿潇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还是忍不住撂出质问他。
沈长安你不是…黄屿潇说…你最讨厌我了。
张艺兴蕴藏些宠溺意味地笑出声,像两声轻咳。
张艺兴她说的鬼话你也信?
沈长安抿嘴,不看他眼睛。张艺兴伸出没伤的左手,无奈抚人头发。手指顺着发丝缓慢勾划,轻挑起她下巴。
张艺兴毫不耽误地凑上去,揽实了就吻。
两人心脏跳动的速度艳丽而漂亮,嘴唇干净,蹭来不觉黏腻。吻温柔而漫长,迟到的青春期被贯上圆满句号。
末了,沈长安含糊听见一句。
张艺兴想过我吗。
她脑袋发懵,累得嘴都酸了,仍然要更酸地应一声。
沈长安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