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戚。

分寸，时机，连微笑都掌握的恰如其分。

天边像席卷了一条河，翘起边角的月亮悬地并不稳固。

星野稀疏，在傍晚的云间若隐若现。

顺着风的方向，鹿晗一路畅通。他把自行车稳稳停下，锁住。宋砚安接收到一点信号，长腿一迈紧跟着下车。

这样的夜晚，倒叫自己想起许多家里的事。

鹿晗想喝啤酒吗？

鹿晗走在前面，宋砚安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鹿晗或者橘子汽水？

他突然回头，莽撞地视线跌落进宋砚安清澈眼底。宋砚安一愣，慌忙将视线瞥向别处。

耳尖是软桃的颜色。

宋砚安我…

鹿晗轻笑两声，向她伸出手。

宋砚安看痴了小少爷这幅做派，搭上了鹿晗摊开的手掌。迎着温暖目光，步步迈近。

宋砚安想喝啤酒。

肌肤一碰上，宋砚安浑身舒展开。

宋砚安冰的，绿皮罐儿。

鹿晗点点头，熟练的走到冰柜面前，顺手拿出两瓶啤酒。宋砚安下意识摸摸口袋——薄荷糖，钱，都在。

两人买过烟酒之后，坐马路牙子上喝酒。

鹿晗你柜子里到底有多少件白衬衫？

鹿晗看见宋砚安似乎几个月如一日地穿着白衬衫，虽然喜欢这幅干净的模样，却也时常感叹。

这个问题很显然把她问住，仰头喝啤酒用来掩饰尴尬，宋砚安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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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宋砚安消耗了无数件白衬衫。

止血，洗澡，换衬衫。

他喜欢。

鹿晗看见宋砚安眼睛晶亮地瞅着他，仿佛波光粼粼的银河，莹莹的凉。

这不免变成了两人之间的敏感话题，宋砚安迟迟不告白使一切不确定都成为可能性。

聪明的小少爷选择忽略问题，没有继续追问。

他们喝完最后一口酒，收拾残局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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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安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凉风吹散了微醺的热度。

鹿晗你知道吗，有好多小姑娘给我送情书。

鹿晗还有约我踢球的。

她听见鹿晗在前面说了句话，音符像是发出很亮的光。

宋砚安那你还不是只和我一个女生亲近？

宋砚安打趣着回话，

被鹿晗听来有些遗憾，又有些开心。成年人的遗憾总是不具象的，开心却很精准。

这样日常的对话，有一搭无一搭。

他轻轻笑起来，连同热意一起被风吹散了。

到家后，宋砚安拖着略微感到疲倦的身躯。她依旧没放弃给ZHU喂食，整顿猫窝，清理猫盆。

鹿晗也忙不迭地帮宋砚安整理好沙发，有些边角已经被ZHU挠的不堪一击。

他叹气，宋砚安也叹气。两人紧挨着坐下，映着月光倾泻的窗。

宋砚安鹿，你喜欢你爸爸吗？

宋砚安在身边冷不防地发问。

鹿晗嗯？

宋砚安我不喜欢我爸。

鹿晗听出语气里的怪异，点燃烟支递给宋砚安，愿闻其详。

宋砚安他以为自己至高无上，我跟我妈都是他的附属品。

宋砚安一举一动都要听他操控。

宋砚安埋怨不迭。

在这充满困倦的夜晚，莫名其妙就会染上许多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