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

于是我打断他：

吴邪我没事。

张起灵我……

吴邪就是最近一直下雨，我心烦。

连续被我打断两次，闷油瓶有点无奈的看着我。

张起灵……

我被他盯得不知所措。

张起灵吴邪，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吴邪……

张起灵那我说了，吴邪。

他看着自己的手：

张起灵我小的时候，我的师傅会让我从火盆里夹送东西，刚开始是泥砖，然后是鸡蛋，最后是玉珠，你看我的手指。

他把手指伸到我面前，我看到在他两根奇长的手指上布满了老茧与陈旧的伤痕。

吴邪……

张起灵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怕练手指，师父就承诺我完成训练，就带我去街上玩。

张起灵张家内门弟子是不允许出围墙的，我小时候几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糖人是甜的，山楂是酸的。

张起灵师傅让我换上外门子弟的衣服，低着头跟他混出去，那算是我小时候最开心的事情了。

他顿了顿。

张起灵可是，我不记得我的师傅是谁了，我想了很久，我想不起他的模样。

他努力的回忆。

张起灵有些事情，你总是问我，其实我也回答不上来，我能想起来的都是一些碎片，我甚至都不能确定那些碎片到底是真是假，我无从说起，我不是要隐瞒你。

张起灵其实很多事我都忘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没有人责怪我，也没有人会想尽一切办法要我再想起来。

张起灵当然，除了你。

他低头，我看到他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好像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又像是我的错觉。

张起灵而且我没别的事要做，我只要到处去寻找我留下的痕迹，这就是我全部的责任。

张起灵我已经习惯这些，而除了我也没人在意。

张起灵我是个飘忽不定的人，没有人为我的过去心疼，也没有人为我的未来期待。

张起灵我的一生即使做了不少违背本意的事的事，可我总算尽力，不亏欠什么，算是问心无愧，我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够了。

张起灵但你不一样，你有爱你的家人，有关心你的朋友，你原本可以过的更好一点。很多事情，别人都可以做，可唯独在我这里，我什么也做不了。

张起灵你已经在我这里耗费了十年，你还有一生，你明白吗？

我没想到是这么一大段话，刚开始我还试图去算他说的字数，后来我就数不清了。虽然现在闷油瓶的话有变多的趋势，但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是让我震惊不已。我脑洞大开，想起之前看的笑话，猜想他该不会是提前预支了一年份的话，然后从今天起我就要和一个真哑巴朝夕相对。

我开始服气自己竟然还能把注意的重点放在这里。

可是打趣过后，我又心疼不已，抱了抱他：

吴邪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做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