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羲刚出生的时候,她娘血崩没了,满月的时候,远在塞外的王爷爹战死沙场。
邻里坊间都咒骂她是天煞孤星,克爹克娘,长大了指不定还克夫家。
幸而她上头还有个哥哥,少时跟着父亲立下不少战功,皇帝勉勉强强让她继承了王爷老爹的衣钵,所以这几年,她即便不得皇帝宠爱,却在哥哥的庇护下过得无忧无虑。
常羲“世人都说本郡主是天煞孤星,说不定还克师长呢,你不怕吗?”
琴师“不过贱命一条,得郡主赏识,何惧之有。”
常羲好看的眼眸眨了眨,她本就生得好看,只是名声不好,从未有人上门提亲。
世人都知道宸王府的嘉南郡主性子孤僻不得皇帝喜爱,除了兄长宸王,眼前的琴师是第二个跟她亲近的。
常羲“你说你叫禹司凤,到底该尊师重教,今日起,你就是我师父了,那些繁文缛节,都该是我向师父行了。”

常羲瞧着面前宠辱不惊的人歪头一笑,晃得禹司凤心下微乱,纵然日后遇见揽月,这时的常羲,却确实惊艳了他的岁月。
禹司凤短短的一生,平庸却又乱七八糟,短暂快乐淡然的时光,却大半是在这宸王府。
-
景明三年,坊间传闻宸王府嘉南郡主拜了个民间画师为师,明明再平常不过的事,却被传成了桃色新闻。
变成了嘉南郡主消防山阴公主养面首。
常羲闻及气笑了,她这名声竟坏成了这样。
传闻愈演愈烈,终于有一天,常羲的兄长宸王殿下听不下去了。她来到落雁轩时常羲刚将画裱上。
顾长旳“那琴师,是怎么回事?”
常羲“是妹妹画中的琴师。”

常羲少时喜欢画画,天赋异禀。
她画下的画能预言,世人皆不知道,只能长旳知道。
顾长旳“你是说,他是那个画中人?”
是那个常羲可能会喜欢的人。
长旳忽然有些气堵,手中捏扇的力气有些紧了,许久才又松下,跟他好好学音律吧,长旳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走了。
常羲“真奇怪,兄长比往日问得要少。”
看着兄长的背影,常羲忽然看出了几分落寞,她摇了摇头,这必定是幻觉。
她的兄长举世无双,绕是全天下男子的风华,都是毕不过他的。怎么可能会露出那般落寞的背影。
长昀回府的次数少了,常羲与琴师却是天天在一起,他弹琴,她作画。
几日过来,常羲并不跟着他学弹琴之道,司凤自知这京城多的是琴师愿意来教她,她不学,他便不问。
琴师“郡主只擅山水画?”
常羲“并不,我还擅临摹,擅写生,更擅……叙事。”
常羲勾起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嫣然一笑,将手中惟妙惟肖的山水画卷到一边又重新提笔。
常羲“我为师父临摹一幅,师父便知道。”
琴师抚琴的手一顿,反而摸不清她在想什么,他来王府两月有余,有时觉得常羲狡黠似猫,有时又清冷孤高。
司凤的琴确实抚得好,比常羲听过的宫廷乐师都要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