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不知那晚禹司凤并末留宿,她只当自己贪睡,那一夜睡得沉,竟是什么动静都不曾发现。
日上三竿的时候,上朝的信王牵着她来到王府一处后院。
王府亭台楼阁,景随步移,处处是景,苍松翠柏,石间池畔,目不暇接。
苏郁却觉得一路以来的王府景都没有这满院春色的好看,信王偏头望去,见她眉梢都带了笑意。
信王“你说过众人皆爱富贵之意的牡丹,你却独爱芍药,如今我送你这满院象征思念的芍药,你可喜欢?”
她微凉的指尖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苏郁“这满园芍药,竟都是送我的吗?”

芍药喜光,耐冷,可在京都如今的气候却是不好生养得。
更何况,此时的京都应还没有引入芍药花卉,莫非信王是从南方移植过来的?
信王“王府事多繁杂,比不得你在罗耶山清闲,这满院的花,便当我不在你身边时的消遣吧。”
信王“还有颜淡,她是太医院的学徒,识得很多草药,你若是嫌王府无趣想要外出采药,都可以带上她。”
苏郁愣了半晌,看他还滔滔不绝的说着,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数月前,化名禹司凤的他来罗耶山求医,苏郁爷爷的名声很大,可惜他来的时候,爷爷已经下葬了。
不得已,学了半吊子的她只能接了这个烂摊子,本以为他只待一日,开个药方便能走了。
谁想他竟在山中赖了一月有余,日日与她采药,用膳,苏郁没下过山,性子单纯,信王温柔体贴,英俊明朗,一来二去,便这么瞧对了眼,定了终生。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
苏郁“你知道吗,其实知道你是王爷的时候,我吓得半死。”
苏郁再不谙世事,也知道人间帝王,将相子孙是何等尊贵。自己一个山野医女,如何配得上他啊。
后来听说他为了求圣上赐婚,在殿前跪了一夜,还交出了手中许多大权,虽说最后是个侧妃,她也是满足的。
她愿意为了他委曲求全。
心下感动,苏郁没有多想变扑入了他的怀抱,手环着他的脖颈,笑得眉眼弯弯。

苏郁“谢谢你,我很喜欢,我全都喜欢。”
信王的手怔愣了一下,而后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不是宠溺,是愧疚。
苏郁没有多想。
成为信王侧妃的日子便一日复一日的过去了,信王对她很好,亲手给她搭秋千,为她绾发描眉,做许多寻常夫妻做的事。
成亲不久,她进宫时偶然认识了一位特别的公主,是冷宫中的公主,她的母亲是病入膏肓的废后。
她叫敬元。
苏郁“敬元在冷宫待得太久了,身体上有很多病根,京城的药房没有,王爷说你识得许多药材,你且与我一同去郊外吧。”
她在冷宫过得凄苦,总是生病,年幼时阴雨天淋雨高烧,没人送药便留下了旧疾。
颜淡“好,可是王妃娘娘,敬元公主随废后被打入冷宫很久了,您平日还是不能太明显的帮她了。”
换句话说,皇帝把他们打入冷宫,当然是极为厌烦的。苏郁再大张旗鼓的救济他,自然是在打皇帝的脸。
苏郁“我知道,我会藏好自己的。”
皇帝不喜欢身份平凡的她,她自然便要安分守己 不给信王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