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若不是后来有一次锦觅来找她麻烦,被她识破,怕是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为人。
其实,甫知旭凤真面目时,穗禾并没有很怪他。不论是从前骗她数年,还是废她修为,将她扔到那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她觉着,旭凤既然这么对她,那她就认了,就当是杀了水神风神的报应吧……
褚琉璃(穗禾公主)“说实话,那会儿我虽气旭凤欺我骗我,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高兴。到底,他跟我的这段缘分终是斩断了,我终于可以从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解脱了……”
后来,她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七万年如一日的熬着,也渐渐明白——她爱的根本不是他这个人,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实现她梦想的男人而已,可以是任何有本事、有担当的高门子弟。
穗禾埋在他的怀里,
褚琉璃(穗禾公主)“后来我才知道,我为之情深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我的执意、我的妄念。”
她的父母死的早,她想做的,就是借天后和旭凤的手在天界和鸟族立稳脚跟。
后来她在魔界九死一生,便也不再奢求名利了,那时她唯一想要的就是活着,平安顺遂的活着。
昊辰默了。
褚琉璃(穗禾公主)“当时,我尽管没有很怪旭凤,但有一件事,我心里是透亮的。哪怕当年我再喜欢他,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做朋友就好,千万别奢望得到,人啊,一旦有了贪欲就注定要失去。”
幼时母亲对自己的种种期许,其中就有希望自己能嫁给一个好夫君。可究竟怎样才是一个好夫君呢?母亲说不明白,动不动就四个字四个字的教训,什么家世清白、品相端方、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若是夫家再有些助力就好了。
小女孩并不解其中深意,懵懵懂懂间,记在小小的心底。
穗禾抬头望着昊辰,微微而笑,
褚琉璃(穗禾公主)“你曾说我‘瞧着高傲自大,骨子里却是最守规矩的’。那会儿我气得直想把你脸挠花。不过后来想想,辗转深思,觉得还真有些道理。”
昊辰将她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温柔笑着。
褚琉璃(穗禾公主)“虽然高傲自大能保护好自己,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怯怯柔弱虽然很惹人怜爱,可哪家高门正室是这幅模样的?出身或高贵、或卑微,这些都不是错,但缺乏足够的教养,无法大方得体地待人接物。锦觅是花神之女,能让万物复苏,还天真烂漫,可见识浅薄,每每诉苦毕,接下来就跟她没话说了。”
若她是当年的润玉,在将她当做白月光时,也不认为她能做好天界的天后。
像“臣不密,失其身”这种话,锦觅非但说不出来,就算硬记了下来,怕也无法理解其中深意。而帝君昔日在天界时将朝堂见闻和来往人情说与穗禾听,穗禾非但能听懂,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她当年只是看重了旭凤的相貌,敬佩他的骨气,喜欢他的待人宽和,想要照顾他,跟他在一起,让他平安顺遂的过完下半辈子,仅此而已。结果,什么骨气、友善、宽和——居然还都是装出来的。
在她那副身体死后,他就原形毕露了。
褚琉璃(穗禾公主)“你不一样。”
穗禾望着昊辰,目光温柔和煦,
褚琉璃(穗禾公主)“咱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昊辰迎上她的目光,静静微笑,
昊辰(柏麟帝君)“……对,咱们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的小公主很好,什么都好,他就是喜欢她,喜欢她的聪慧过人,喜欢她的专横霸道,喜欢她的果敢坚毅。
究其根本,他和她,不过是气味相投,有说不尽的话。
褚琉璃(穗禾公主)“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不过就是孔雀族的小公主,瞧不起凤鸟族出身的旭凤罢了。有些人恐怕早就看明白了,是以再三激他、劝他,叫他不知不觉的远离我。”
刚成怨灵的那段日子,穗禾又是烦闷,又是丧气,没遇到帝君前还想过,既然这辈子都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瞧不起别人呢?索性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她也没人记得。
可是……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