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瑞和沈佑安现在站的地方,离楼很远。远远地望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小女孩儿身子卡在栏杆中间,手努力的往外伸。
他们下意识地都感觉到危险,韩承瑞和沈佑安对视了一眼。
“我们上去看看。”沈佑安道。
韩承瑞点头。
“小兰,你去那边和其他小朋友玩,哥哥们一会儿就下来。”沈佑安摸着小兰的脑袋安抚。
“嗯嗯。”小兰点头:“哥哥,晓晓说,那个蝴蝶结是她来福利院之前就戴在头上的,有可能是她的爸爸妈妈留给她的。”
沈佑安眼神闪了闪,心头动容:“嗯,哥哥知道了,放心吧!”
他们上去的时候,晓晓已经卡在栏杆里了。进不得,也退不到。
卡在两个栏杆中间的晓晓,害怕的直哭。虽然说是三楼,但对于六岁的小孩子来说已经是非常高了。
“晓晓,你别动,往哥哥这看,别往下看。”沈佑安声音轻柔,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呜呜呜...哥哥...我怕...”晓晓哭的撕心裂肺。
“别怕,哥哥们陪着你呢。”
沈佑安一边安抚着晓晓,一边和正在掰栏杆的韩承瑞对视了一眼。
韩承瑞小声的说:“晓晓这么瘦,我只需要把栏杆往外掰弯一点,你就能把她抱出来了。”
“嗯。”沈佑安点头。
韩承瑞负责徒手掰弯栏杆,沈佑安负责和晓晓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晓晓,你不应该自己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拿蝴蝶结的,你可以找阿姨呀!”沈佑安拽着她的小手。
“小胖受伤了,张阿姨给他上药呢,其他阿姨都在厨房里忙。哥哥,那个蝴蝶结,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
“嗯,等会儿哥哥就给你拿回来。”沈佑安道。
韩承瑞以为栏杆会非常结实,十分难掰,每一下都是某足了劲儿,可只不过才狠狠地拽了几下,栏杆就被自己拽掉了,自己还一个不防,屁股坐到了地上,反倒是把他自己给吓一跳。
韩承瑞拿着被自己拽掉的栏杆:“怎么这么脆?”
沈佑安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晓晓往后抱了几步,这才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这些都是老房子了,栏杆其实也都不结实了,应该找人翻修一下的。”
韩承瑞握住他的手,任由他使劲儿,把自己拽起来:“合着你早就知道这栏杆不禁拽了。”
沈佑安偷笑:“我也没想到你会用这么大的力气。”
韩承瑞拍了拍身上的土:“看来的确得找人修一修了,好像是卡住了,万一掉下去了,可就不好了。”
沈佑安点头,弯腰去捡挂在外面的蝴蝶结。韩承瑞拦住了他,自己把蝴蝶结捡了起来。
转头就看到晓晓哭红的眼睛,正看着他——手里的蝴蝶结。
韩承瑞立马把蝴蝶结塞到沈佑安的手里:“哄小孩儿不是我擅长的。”
的确,韩承瑞觉得自己就是孩子绝缘体。他不喜欢和小孩儿打交道,也不喜欢和小孩儿相处,更不会哄小孩儿。
要不是因为沈佑安,他也不会来福利院送东西。要不是因为他带了太多玩具和糖,那些小孩儿也不会围着他转。
沈佑安接过蝴蝶结,看着他一脸无奈的样子,摇头轻笑:“小孩子很好哄的。”
韩承瑞一脸的不赞同,如果小孩子好哄,孙欣欣怎么就总是和他作对呢?
晓晓接过蝴蝶结,又搂着沈佑安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他一下。
“嘿...”韩承瑞心里不乐意了,怎么除了自己,别人想亲他都那么容易呢!
晚上回家的时候,沈佑安的心情非常的好,就连和他也说了不少的话,这导致韩承瑞得心情也非常的好。
就在韩承瑞正打算和他商量,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莱州的度假村视察的时候。
沈佑安突然扬起了脖子,韩承瑞一边开车一边朝他转头,这才发现他正在流鼻血。
韩承瑞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闯了个红灯,拐了个不该拐的弯,把车停在路旁,就手忙脚乱的去拿卫生纸。
相比于韩承瑞的紧张和手足无措,沈佑安反倒显得非常镇定。他泰然自若地接过手指,将正在流鼻血的鼻子堵住:“就是流个鼻血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就突然流鼻血了?化疗都做了,不可能又严重了。”韩承瑞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体内暴躁的因子又开始躁动。
“反反复复而已。”沈佑安还是和以往那般冷静。
“我带你去医院。”韩承瑞生完就要发动车的。
“别,现在都这么晚了,医院里的医生也不管止血啊。”沈佑安轻声拒绝:“血止住了就好了。”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整整过了十八分钟,沈佑安的鼻血才终于被止住。
韩承瑞看着一大堆沾满血的卫生纸,心有余悸。十八分钟啊,虽然到最后血已经很少了,但流了这么长时间,血都要流干了。
韩承瑞脸色很黑,阴沉沉的。沈佑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对,就是生气。
“血止住了,我们回家吧。”韩承瑞一边收拾着卫生纸一边道:“你刚刚好像又闯红灯了。”
韩承瑞周身气压都非常低,依旧冷着脸:“无所谓。”
紧接着他就掏出手机,给林栋打电话。
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起。林栋慵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喂,什么事啊?”
“这才几点就睡了?”韩承瑞这可不是在关心他,只是随口一说。
林栋听了这话,刚想抱怨自己这是工作累的,都怪他爸找来的那个变态死死的盯着他。可他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韩承瑞又接着说:“你住院那段时间,喝的补血的汤是哪个饭店的?”
林栋一听到这句话,眼睛瞬间瞪大,气得直跳脚:“不是说不能提那件事了吗?你怎么又...”
“把那间饭店的地址给我发过来。”韩承瑞才懒得去听他跳脚的指责,接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沈佑安明白他这是要带自己去喝补血的汤,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了,其实没必要这样小题大做:“不用专门...”
“怎么不用,你流了这么多血,你以为自己的血流不尽吗?”韩承瑞看见那些刺眼的血,就一股怒火冲向头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