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按时来到了地点，当初那个自称夏之晶的男友在等他。
虎煞天接到机战王的命令，拿了一份影像和一份纸质资料在咖啡馆等他。见到他满脸意外，他先吐槽了一下这个所谓的经理审美不咋地，头发也没定好型。
“坐下喝杯咖啡，看看那份资料。”虎煞天眼神点了点放在苏成座位上的资料。
苏成一脸的怀疑：“为什么她不来？”
“她自然是有事情的，没空搭理你。”
“难不成被偷袭了？”苏成想起了昨天苏孟飞的电话，心里大概清楚那人做事狠绝。
虎煞天爽直地应了：“对。”
苏成看了眼档案袋，上面什么都没写：“我能信她的吗？”
“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苏孟飞到底想从晶晶手里拿到什么才一直忍着。”虎煞天喝了口咖啡，“她跟我说，你知道她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苏成的脸色变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恨到现在。”
“那就带着你的恨，好好看看，你就知道了。”
苏成翻开档案袋，大字写着：于爱爱。
他带着恨的记忆翻开了档案。
记忆里的母亲与档案袋里如出一辙。
从小家境不好，后来出来打工误入歧途。一夜情里她怀上了苏孟飞的孩子。在旁边人都劝她打掉的时候，倔强的她选择了生下他，苏明。她失去了工作，一个人养他的头两年，她什么都做过，但挣得都不多，最后还是走了老路。
但原来舞厅的人都看不起她了。
他记得小时候的她，总是带着乌青回家，他好心疼自己的妈妈。但妈妈总是笑着，给他烧上一顿美味的饭。
生活在苦痛和幸福中度过。
事情从他上小学后开始有了变化，他被学校的人欺负，就因为他妈妈的出身，还有他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妈妈看见他的伤，总是忍不住的掉泪。
终于有一天，妈妈跟他说，他有父亲，还说要带他去父亲那里。
那日终于见到了父亲，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那个名为父亲的人，脸色阴霾，叫他心惊胆战，不敢上前认亲。
妈妈也低声下气地说着：“苏老板，这是您的儿子。”
他好想扶起跪在他旁边的妈妈，但是他被那人身旁的黑衣人阻止了。
“胆子可真是大，阿泽，那点钱打发了。”那人说着就走了。
妈妈感恩地说着谢谢，带着他走了。
后来，在一次校园欺-凌中，黑衣人将他救下，被带到了那人身边，那人说：“你妈妈把你交给我了，以后就叫苏成吧。明天换个学校。”
被救下时的感激，化作现在的顺从。他愣愣地点头。然后再也没有见过妈妈。
最后一次见到妈妈，是在新家门口。是她的尸体。
听见妈妈的哭声，似乎要见他，黑衣人拦着他，直到枪响。出门时，只见到了倒在苏孟飞脚边，血泊中的妈妈。
他趴在妈妈身上哭泣，抬眼恨恨地看着持枪人。
持枪人站在一个轮椅上的花发男子身后。男子说：“这个孩子也是命苦了，你好好养着吧。”
他恨着，那个花发男子肯定是指使者。
苏孟飞也肯定地对他说：“既然有了目标，那就怀着恨意和不甘长大吧，这样你才会更强。就这么成长为我的接班人吧。”
他怀着这种恨意，一直持续到与她对抗，那个花发男子的外孙女——夏之晶。
然而从他被带进苏孟飞身边，记忆便与档案里无法重合了。
档案里如此写道：
于爱爱那天没有接到孩子，到处寻找，直到听说被苏孟飞接走，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回他。
但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去了苏孟飞的住所，苏孟飞认为自己的孩子不需要一个出身低微的母亲，要他们断绝关系。于爱爱哀求，夏昀【夏芙之父，苏孟飞老丈人】有些不忍：“孟飞，就让他们见见面吧，然后就这么打发走吧。”
苏孟飞却说：“这样对小成不好。”
于爱爱抱着他的腿哀求：“就让我见一面就行，求您了！”
苏孟飞一脚提开她：“里面，自己去。”
她感恩地磕头，正要起身时，却被一枪射中了心脏。到死，她也怀着对儿子的爱。
夏昀见他狠心，只是叹气：“孟飞，有时你也该有点人情味，毕竟是你儿子的母亲。”
“但我还有芙儿。”
夏昀见这般回答，他也不说什么了。
直到苏成跑了出来。
档案还写道：持枪人是苏孟飞的心腹，收买后安插在夏昀身旁，后来帮助苏孟飞将夏昀及其心腹手下灭门。
苏成颤抖着手翻完了最后一页。
虎煞天的续杯也喝完了，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看完了？”
“这些……都是真的？”
“她知道你会怀疑，所以还给你弄了一份当时的现场资料。”虎煞天看着他还是怀疑的脸，“跟我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随即跟着虎煞天进了一家影像店，似乎打点好了一切，俩人在包间坐下后，屏幕上就开始播放了当时的影像。
不是做出来的，这是真实的现场。
他深刻记得妈妈的声音，也记得自己在她身旁哭的多惨，也记得夏昀说的那句恰似温柔实则让他痛苦了多年的话。
“她怎么会有这种资料？”他接受了现实，苏孟飞才是指使者。
虎煞天沉静地回答：“这是当时她母亲吩咐人盯着录下的，大概是因为隐约知道了有你的存在，所以特地派人盯了很久。不过你应该知道，后来她外祖父和母亲都不在了。”
“我知道。”
是的，当时他只觉得报应，现在却觉得，苏孟飞太过残忍。
“做事果决，心狠手辣，你们的父亲在我们那个世界可能会成为枭雄。”
“杀了我的母亲，灭了她的家。我和夏之晶，到底算什么呢？”
“工具，掌控一切的工具。但我们机战王活成了自己，而你依然是一个工具，一颗随时可以被放弃的棋子。”
苏成不再说话了。
“我们机战王说，希望你能和她合作，弄垮他的公司。”
“怎么合作？”
“本来她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查出苏孟飞的偷税事情，但她现在觉得来不及了，所以希望你能和她合作，这是告诉你今天秘密的另一个目的。”
“如果我不愿意呢？”
“机战王说，你会愿意的。”
“让我考虑一下。”苏成沉思后说道。
虎煞天也不逼他：“所以最初的目的，幕后指使人是谁？”
苏成回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那日被叫去苏孟飞的办公室。手头的事情结束的早他便提早了五分钟抵达。
却听见里面苏孟飞说：“梦庄周为什么让我出手？”
“因为主人的研究还没有到同时能让两个人进入精神次元世界的地步，为保全计划，他认为一个拉入精神次元，一个由人类出手最为合适。”这是一个不曾听见过的声音，却叫人发冷。
“只需抢到令牌？”
“是的，您那日应该瞧见了，晶晶身边的就是兽族战王，人类是无法与之抗衡的。所以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学校。您应该很有把握吧。”
“明白了，确定好时间出手。”
“感谢您的配合，那么定好时间联系。”
那个声音最后还说了句：“苏总，隔墙有耳。”
他一惊，拉过正要来报告内容的秘书，自己迅速躲到了一旁。
苏孟飞皱着眉开了门，却见到是秘书，而后缓缓走来的是苏成。
打发走秘书后，对苏成说：“小成，明天秦家的千金回国了，你去接个机，人家以前对你有好感，你也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秦家千金？他好像有点印象，高中时追过他的，但最主要的是，她家更有钱有势力：“好的爸。”
苏孟飞也就多嘱咐了几句，便让他离开了，丝毫没有怀疑他偷听的事情。他也就一直当做不曾听见，直到夏之晶昨日提起幕后主使人，他才想起了。
“梦庄周，机战王的游戏开发人。”他如实回答。
虎煞天站起：“得到我们要的答案了，非常感谢。”
“你不怕我说的是假的？”
“机战王说过，虽然你为人她不喜欢，但你不怎么说谎，特别是面对感情的时候。”
苏成咬牙：“她可真是了解我啊！”
“也就这两天了解的。”虎煞天清了清嗓子，“有意愿的话可以上网联系x文网站的星空，是我们机战王的笔名。”
“……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那就再见了，这些资料，抱歉我也得带走了。”
苏成坐在暗光里的包厢中，也不在乎虎煞天这么走了，沉思着。
随即打了个电话：“阳阳，我今晚去你那儿行吗？”
“想抱你一晚上。”他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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