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质量不守恒10

质量不守恒10（高清重制版）

这年开心12岁，某天凌晨0点。

“今天又是你去倒泔水啊？”餐厅的姐姐关掉了大部分的灯，场景一下子变得阴暗了起来，她见后厨的阿哥推着一个铁皮小车，揉了揉眼睛问。阿哥笑着对姐姐回答道：

“老师傅今天身子不好，我帮他把泔水倒一下，你快去休息吧，熬夜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那行吧，”姐姐打着哈欠，把餐厅的电闸全部拉下，对阿哥说：“天也不早了，你倒完泔水就尽快去休息吧。”

阿哥亲切得笑着，手上仿佛更有劲了起来，他推起铁皮车穿过草坪，草坪上方是一片深蓝的“黑夜”，那些一块块相连的显示屏构成栩栩如生的天空，连星星都看着那么实切，阿哥走在漆黑的小路上，这里没有路灯，因此他只能打着手电往前行。小路上有个小石头，铁皮车踩在石头上的时候颠了一下，车里突然传来一个瞬时的响声。

“嗯？”阿哥皱起眉头，他听见那声音后停下脚步，准备打开盖子看一眼时，又想了想那令人作呕的一车泔水的酸臭味，起了身鸡皮疙瘩后还是当没听见，继续推着车走到了小路的尽头，尽头处有台大号的货梯，货梯门口有个读卡器。阿哥用工作卡在读卡器上一划，电梯门不一会儿就打开了，他拖着疲累的身子进了电梯，从地下缓缓向上升，来到了地表。

就像我们之前介绍过的，这是一处隧道的尽头。这里有一台背着货箱的卡车候于电梯门口，阿哥熟练地将铁皮小车推到卡车后面，从一个斜坡处把小车推到货箱顶上，卡车司机此时再打开货箱顶上的舱盖，货箱里面一大滩又臭又腥的剩饭残羹飘出阵阵味来，阿哥站在底下都觉着难以忍受。司机赶紧打开了铁皮车底部的门锁，铁皮车里面的泔水一股脑地倾斜出来，在黑暗中砸入货箱，溅起一片水花。

“好，谢谢你了师傅。”阿哥把空空的铁皮车往回推，打了声招呼后又回到了电梯里面，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卡车也响起一阵轰隆，亮起大车灯开向隧道上坡。

“那是真他妈离谱我跟你讲，”一个打着领带的小伙翘着二郎腿，端着杯咖啡跟另一个人说：“我跟你说什么，那个傻逼当时自己拿了钱去搞什么星际教育，后来陪得连裤衩都没了。”

“聊什么呢！”章部长此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他们赶紧端正了坐姿，放下手里的饮料后小声地说：“章……章部长好。”

“挺闲啊，是不是？”章部长看了眼他们面前的大屏幕说：“今天有什么状况没有？”

“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老样子。”一个监控员说。

“哦，我们发现今天开心下午在玩过之后到了晚上就一直躺在床上睡觉了，从大概六点钟睡到了现在，章部长您看，他还在床上躺着呢。”另一个监控员调出了开心房间里的微型监视器的夜视画面，章部长看了看，却好像发现有什么不对，指着画面里那张床说：

“你们说他从下午开始躺了六个小时？”

“没错。”监控员们回答。章部长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他看着那一动也不动的床铺，还有床上那个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开心，章部长又严厉地问道：

“他一直是用被子蒙着头睡觉的吗？”

“额……没错，他一直就这样子睡了六个小时。”监控员对视了一眼回答。

“那他妈早就闷死了！”章部长气得咬牙切齿，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电话，打通后说道：“赶紧派人去一趟开心的房间，把他给我叫起来。”

章部长和两个监控员看着几个保安闯入开心的房间，开灯后踱步走到床前，这些都没能惊醒开心，等到他们一把将被褥掀开时，章部长才勃然大怒起来：那被子下躺着的分明是三个枕头，开心不见了。章部长指着监控员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

“快调监控！养你们两个不务正业的混账有什么用！快调监控找到他！”

“明白，明白！”两个监控员冒着冷汗地把所有微型监视器的画面全放了出来，他们优先彻查了其他实验体的房间，包括其他人的卫生间和洗浴间，甚至还有衣柜内的微型监视器，再从花园的草丛到教室，实验体生活的每个角落都安插着监视器，此时正在四处寻找着开心的下落。

“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快，集体搜查，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给我查，务必要把开心给我查出来。”章部长很快变得冷静沉着，他的命令一下，整个三号安全所的工作人员全都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窝蜂地闯到了实验体生活的区域，站成一排后从大草坪开始，像扫荡一般检视着各个地方。外面播放天空画面的显示屏一下子亮成了正午的大白天，花甜粗三人被这么大的阵仗吵醒，他们还没来得及意识到怎么一回事，就有好几个保安闯进了他们的房间，举着手电筒打开房间大灯。

甜心吓得用被子捂住身体，她看着那些不速之客在她房间翻来覆去，气愤地说：“你们干什么！是想要非礼我吗？”

“你大哥开心不见了。”一个保安说完后对其他人招招手，他们便又去别的地方搜寻。甜心一下子愣住，才反应过来，赶紧换上衣服跑出去加入搜寻的队伍。

“就这么大点地方，他能去哪呀？”粗心急得团团转说。

“糟了，”花心一拍脑袋说：“我知道他去哪了。”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呐再见呐再见啦……”卡车司机放开嗓子，在无人区中边开车边唱歌。外面刮着大风，气温零下一度，被风吹得到处乱飞的沙尘扑在车窗上，但卡车里开着暖气，放着歌曲，司机还喝点小酒，真是温馨极了。

货箱中历经颠簸的开心已经被熏得暂时没了味觉，他为了这次出逃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很早就意识到了这种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一定是需要有监视器来观察他们的，所以他曾经每天都在搜寻着自己房间内可能的微型监视器的位置，他从粗心那里借来紫外线灯，在黑暗中找到了所有的监视器，于是他利用监视器的死角创造了一个诱饵，躲在泔水中被阿哥推出地下，成功来到了地表。

“我们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他之前和我们说过，说有机会了一定要出去看看走走，没想到他是要这样子出去。”花心在接受章部长的询问时皱眉说：“我小瞧他了，开大哥是真有胆量和谋略的。”

开心打开舱盖，拖着一身黏糊糊的饭菜从泔水箱中飞了出去，随即剧烈的风袭来，伴随那些细微的沙尘颗粒打在他的身上。开心一下子被风吹走，离大卡车越来越远，直到不再能够于沙尘中看见卡车的尾灯。他眯着眼睛，艰难地使出浑身的能量沿着公路飞行。沙漠的夜晚如此冰冷，寒风渗入他身上身下的每一处缝隙，仿佛是千百根细针挑开他骨骼间的关节。开心的皮肤很快被冻得发麻，他的鼻子完全堵上了，因此只能用嘴呼吸，但每吸一口气，无数颗沙砾就会顺着气息而入，黏在他的气管上。开心喘息着，他抱紧身躯，在风中举步维艰地飞行着，他渐渐感到意识薄弱，他的身上被泔水打得湿湿的，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公里的飞行他就会被冻成冰棍。

“你怎么办的事？”电话中的声音异常严厉：“当初你就不会在他们身上安装卫星定位吗？现在出了事，你要是不赶紧给我找个法子办了，明天我就让你辞职回老家！要是有一个实验体因为你这个错误被刀疤星发现或者夭折，你就洗干净脑袋，等着回家之后灰心星球的特工弄死你吧，我救不了你！”

“确实是我的疏忽，亚琛球长，”章部长擦了擦冷汗说：“我今天早上就能找到他，请给我六小时的时间，我一定把事情解决！”

星星球郊区，多所空军基地内，早上零点三十。

“特殊情况！特殊情况！紧急升空，迅速！”

十几台侦查直升机开始转动桨叶，它们的两侧吊着巨大的探照灯，随着一阵阵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声音迎风起飞。背着大圆盘的预警机也从跑道的那头疾驰而过，升入空中后那大圆盘开始转动。直升机飞到沙漠的上空，用探照灯搜寻着每一个沙丘，此时炮兵基地打响了三声大炮，三发照明弹依次冲破云霄，一下子亮起耀眼的白光，将整个夜晚瞬间染成了白昼。预警机里的雷达兵仔细地记录着每个坐标反射回来的波段，他们一丝不苟地忙活着，但迟迟没有进展。

沙漠，早上两点四十。

开心浑身乏力，他渐渐难以坚持。但他没有后悔自己偷偷跑出来，反倒恨自己夸下海口说要出来看看世界后没有能力把事情做到底，他要冻死在这荒原之中了，和弟弟妹妹们永别，长辞人世了。飞行是要消耗大量能量的，开心曾经的极限飞行距离是六公里，但这次他足足飞出了十公里，等到他全身上下疼痛难忍，奇痒无比后，他也就离虚脱不远了。开心落地，倒在黄沙之中，细软的沙子是天然的枕头，在刺骨的寒风中是那么绵柔舒适。开心最后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一台越野车此时从沙漠中穿行而过，正好开到了开心的跟前。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围着已经昏厥的开心转了一圈后，一把将他抬起放到了车上，继续向前驶去。

星星球某处城镇，早上四点。

开心迷迷糊糊的，在一片昏沉中醒来。他发现他的手背上扎着针，连着一根输液管，有人在给他打葡萄糖。头好痛，他咬咬牙，甩甩头后才发现这里好像是一处医院。

“老兄啊，你这就不厚道了。”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窃窃私语着，还时不时地看一眼开心：“这个孩子都进入青春期了，价钱自然要低一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顾客的喜好，那都是喜欢童男的老绅士。”

开心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但他意识到前面那个男人救了他一命，于是他可爱地笑着，用还算稚嫩的童声叫：“叔叔！”

那个男人扭过头，满脸凶神恶煞的，是个地包天的光头，对开心笑了一笑，但那副笑容实在不怎么样，开心一怔，心里有些防备，于是他闭上嘴，继续观察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男人很快谈妥，过来帮开心拔掉针头，看起来不怀好意地笑着，一把将开心抱了起来，走到另一个男人跟前说：

“那行，就按你说的，带我过去吧。”

星星球预警机上，早上四点半。

“报告，发现异常波段。”雷达兵在经过反复比对后指着异常波段的坐标对一个军官说道：“在这个位置。”

“那是个小镇呐……”军官在地图上比对着坐标，细细想了想，赶紧打给章部长说：“报告，发现疑似开心的位置，在西北部的一个小镇内。”

“好，组织一下人，我们去造访造访。”章部长吩咐完后挂断了电话，在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准备中从容不迫地穿上了风衣，亲自登上直升机往目标地点飞去。

星星球某处城镇，早上五点。

开心被带到一个院子里后就有人帮他洗澡，洗澡的那个女人还不停地看着他的下面，惹得开心一直遮着那里。女人肆意用冷水冲在开心的身上，一直喃喃着：“好身子啊，真白嫩啊。”

洗完澡后的开心被带到了一间出租屋内，那个救了他一命的男人让他乖乖在此处等待，还要喂他吃一袋药粉。开心的预感不太好，他看着那袋药粉，意识到那东西可能是性药，是要让他吃下后更好地服侍客人用的药。

“记得吃药哦孩子，”男人坏笑着把药粉冲进水杯里，放在床前跟开心说：“吃完了药才不会生病哦。”

“阿杰，客人来了，你赶紧出来。”男人胸前的对讲机响起，他赶紧捂着对讲机，笑着走了出去。开心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将那杯水倒到垃圾桶里，静静地坐在床上，听着门外响起沉闷的几声脚步。接着，随着房门一开，一个中年的大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个大叔看起来中规中矩不像坏人，甚至有些面善。但随着房门一关，大叔阴险的脸色就尽显出来，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来到开心的跟前，伸出手想扒下开心的衣服。

开心跳下床，很快就躲过了大叔的手，他此时竖起拳，双眼带着敌意地看着那个大叔。大叔“诶嘿”地笑了一下说：“小宝贝还挺反抗的嘛，不错，我喜欢。”

大叔一把要抱上去，开心低身一躲，一拳打在了大叔的胸口上，他没使出多少力气，但也足够让那个大叔后退好几步。大叔一下子被打得倒在床上，满脸疑惑地看着开心，摇摇脑袋后说：“你这孩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老家伙，你要是现在认错离开这，我就饶你一回，不然我这个拳头打下去，迟早要了你半条命！”开心一脚踩在床榻上，趾高气昂地怼道。

“怎么回事。”大叔狰狞地爬起来，捏起拳头要打开心，开心轻松地接住，随即又对大叔的鼻子刺出一拳，打得大叔脑袋发蒙，再一手抓住大叔的衣领，往房门口一甩，大叔便重心不稳地跌了过去，一头抢在门上。大叔这下可真是蒙了圈了，他不信自己被一个小屁孩教训了一通，于是又站了起来，准备扑过去抓住开心的时候，开心挥起右臂，瞄准了大叔的胸口后猛地一扣。

随着这一下过去，大叔突然脸色一变，那拳头仿佛是一发透明的子弹，瞬间砸穿了他的胸腔，他捂着胸，满脸狰狞地倒在地上，一时间疼得难以呼吸。开心看着大叔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先不着急跑路，跟外面那些人说一下过来救人要紧。

哪成想这个时候房门被一脚踹开，五六个带着枪的士兵和警察闯了进来，很快控制住了现场，章部长此时也赶紧冲进房间，看见握着拳头的开心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叔后，他才放下了紧绷的一根弦，转眼笑着对开心说：

“行啊，小子，有勇有谋啊。”

开心见到章部长后并不高兴，他一连不情愿地在众人的押送下回到了三号安全所。在见到了弟弟妹妹们后他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一把抱住了他们仨，挨个地亲吻着每个人的脸颊，紧紧地和他们拥在一块。甜心这次哭得跟天昏地暗的，她抹着眼泪抱紧了开心，在开心的怀里嚎啕大哭；粗心好像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只是一个劲地问开心外面好不好玩；花心此时低头想了想，微微笑着和开心拥了拥，低声说：

“可以啊，开大哥，多谢了，你帮我们摆脱了在地下的生活。”

花心说这话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因为这次事件过后，三号安全所的位置就在那么大的阵仗中暴露了，刀疤星的间谍开始注意到这个一夜之间动员那么多飞机人员的无人区。迫于来自自己顶头上司和灰心星球人的压力，章部长必须要盘算着转移这四个实验体了。再挖一个地洞显然不实际，因此把他们带到地上生活成了唯一的方案，那么要带他们到地上就必须得有一个监护人，这个人可以是谁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