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形面无表情的盯着面前的高楼。
约定好的地点是楼顶。
他并不是恐高,只是……
“那个女人是故意的吧?!”
他就知道咲子到死都不会改变她恶劣的本性。
他第一次见到咲子——经咲子后来提醒,是第二次——就是在这栋大楼的,楼顶。
那会他还只是个懵懂无知(自称),因自己强大的咒力而沾沾自喜乃至得意忘形的少年。
……少年就算了,青年还差不多——尽管现在也是就对了。
那天晚上,他在楼顶利用咒力把任务目标恐吓到神志不清。那个男人的眼镜碎了一边,抖得像个糠筛。
玩够了,他想,该结束了。
冲天而起的藤蔓变得粗壮,就快勒住那可怜的家伙——直至断裂。
“啊呀,好厉害的样子。”
轻飘飘的女声。
他立马警惕的回头。
一个容貌十分美丽的少女单脚站在护栏上,身披着黑色麻叶图案的羽织。
小女孩而已。锯形想了想,细细的打量着她,眼尖的看到她木屐的异常之处。
木屐的双齿生出了幼小的根,密密麻麻的抓牢了泛着冷光的铁栏杆。
锯形立马握紧手里的长柄木锤,“你会咒术?”
少女微笑不语。
“是来抢生意,还是我侵占了你的地盘?——如果是前者,那么不好意思请你马上离开。”
少女这才开口,微微叹息。
“别那么紧张嘛……我只学了些不入流的小把戏罢了。”
弱不禁风的样子显得很可信。
这样的小姑娘看上去丢进榨汁机恐怕都榨不出几颗咒力之种。
锯形顿时打消了大半的顾虑。
“我叫……”
她似乎没站稳,摇摇晃晃的往前面倒了下来。
本着世上大部分健康男性皆有的对美女的喜好,锯形暂时没去关心自己任务的目标,而是转身接住了她,避免了一个未来的大美人摔得鼻青脸肿的悲惨事故发生。
少女抿了抿嘴,“……谢谢,我叫樱满咲子。”
一串乌黑的念珠不知何时拍上了锯形的胸口。锯形发现异样的时候当然已经晚了。
墨绿色的咒文像藤蔓一样逐渐漫及全身直至指尖,瞬间消失不见。
锯形一下推开咲子,退后好几步。他试着解咒,但是丝毫没有用处。那咒语仿佛一直都长在他身体里一样牢固。
锯形死死盯着咲子,提防着她的下一步动作,眼中半是惊恐半是愤怒。
“樱满……!你给我下了什么咒?”
咲子不慌不忙的跳上栏杆,偏过身去,身形一下拔高了些,不复刚才的幼态。白堇色的长发与羽织末端的金菊在夜空中飘摇不定。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该死的状况的话,还真可说是个赏心悦目的场景。
“没什么哟,”咲子笑得不见了眼睛,又马上睁开,金茶色的双瞳一下凑近了锯形,“只是让你不能杀人,也不能为己谋私利而已。”
“不然,会爆体而亡的哦。”
她微微睁大双眼,向后倒去。
——这女人会死。
“喂!”
锯形跑到栏杆边,向下却连件衣服都没看见。随即想起对方是个咒术师还刚刚给自己下了咒这件事。
太不冷静了。
那女人刚才的表情简直无辜到像是被推下去的一样。
任务目标早就趁机挣脱逃跑了,锯形长叹一声,心想再也不要轻信漂亮柔弱的女人了。
斋藤锯形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