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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偶然忆起最后一次月考后的一个数学晚自习，那预示着距离期末考试的时间正在倒数。

每个同学都像大人一样眉头紧皱，老旧的似乎即将要把人间炸裂的窗玻璃安安静静地待在墙上，几道不轻不重的裂痕将昔日我们疯狂得像庆典一样的日子镌刻在它的罅隙里，头顶上嗡嗡地响着把发丝拽动的风扇不知疲倦地转着，晚自习间恶作剧似的偶尔掉下一两个讨人厌的小虫子。摆满了白花花的试卷的桌子某个偏僻的角落上隐隐约约有某某写下的梦想和心仪已久的人的名字，以及微不足道的人间的一点星光。

攥着让人头痛的试卷，用泛白的指尖指着一道布满红色印记的字样有模有样地讲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真实，似是在笑笑地呢喃：“梦想。梦想。”

夕阳挂在了云儿的面颊之间，惹得天空的鼻尖儿一红，金色的太阳原本一丝不挂地绽放出金光，一不小心，跌了下来，阳光跳过微微摆动的老树头顶，乘着一片被自己俘虏的树叶，睡到了不远处橘粉色楼房的身上，许是那是太阳，怕它着凉，于是轻轻地抱着它，用尽它所有的力量。

“北原、知念，上来做第一道题，同学们在练习本上做。”数学老师突然念到我的姓，我回过头，起身走向讲台，拿起一截粉笔，阅完题目，开始往黑板上写答案。

粉笔的沙沙声持续不断，像在哼着小调，悠然地注视着讲台下的所有同学，殊不知自己正在渐渐消失。

写完后，我把粉笔放在讲台上的粉笔盒中，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答案，无意看到知念实也也恰好写完。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站在那里。

“谁有不同答案吗？”数学老师先看了一眼我和知念实也的答案，然后扫了一眼同学们问。

“没有——”

数学老师微微点头，轻触希沃白板，说：“下一题。”

“北原。”同桌奇犽用胳膊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说，我回过头，看到我们两个的桌子中间放着一本同学录，上面写着班里同学的名字，中间还写着大大的“人民优秀教师五条悟~”。我有些疑惑，发现他正在自己的演草本上写着什么，便先抬头听课。

奇犽洗完后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察觉，也回头看。他把自己的演草本往我这里放，我拿过来，看到左下角写着一段话：“东方同学的同学录，他说现在这张纸上写名字留纪念，往后翻还有需要填的，写完后传给别的同学。”

我把它往怀里放了放，用手臂遮挡一下先抬头看看老师，老师正让写题，于是写过题后手疾眼快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往后翻，每页上方正中间都写有“个人档案”四个字，同学们的个人信息一览无遗：姓名、性别、生日、星座、血型、外号、喜欢的东西或人、讨厌的东西或人、第一印象、梦想等等。

“天呐，有点像该毕业的样子。”我在心里默默感叹道。

（奇犽《全职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