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成名。
如果说早先园子里的人对张云雷有什么印象的话,无非是听说小时候很厉害,人没什么没架子,教师弟们打板手里功夫不错。现在通过这一曲,后台的这些无论哥哥还是弟弟都得说一声服气。
当时是下午,小园子还没开场,烧饼也在,他异常兴奋:“行啊!小辫儿!这么些年功夫不减啊!一点儿也没落下!”烧饼给他来了个拥抱。
此时,张云雷其实是有一点紧张的,毕竟很多年不在人前唱了,也有点开心,他羞涩的笑了笑,回抱了烧饼一下。他本来年纪就不大,脸又嫩,他这一笑一抱,杨九郎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晚上回到家,郭爸爸把张云雷又喊到了书房:“今天在园子里开口唱了,感觉怎么样?”
张云雷有点迷茫,没有明白郭爸爸的意思。郭爸爸叹了口气,“在外面这几年你磨练的很稳重,可是这个稳重不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
张云雷心里一动,“爸爸,我做错什么了吗?”
郭爸爸笑了笑,表情柔和起来,“人不轻狂枉少年,你回来之后一直很低调,不显山不漏水,你有多少本事,我知道,大家不知道。你在为人处世上,比很多你这个年龄的孩子要好得多,可是你记得你是我第一个徒弟,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夫贤士之处是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这句话的典故出自毛遂自荐的平原君,当初毛遂主动请求与平原君去楚国时,平原君问毛遂,你在我门下三年了,一个有才华的人在世上,就好像锥子装在口袋里,锥子尖很快就会穿破口袋钻出来,为什么三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张云雷沉默了一会,“爸爸,我明白了。”其实郭爸爸说的话,他自己想过。他没想过在德云社混日子,只是他觉得,自己刚回来别太扎眼,应该一点点的先立了脚,再说登台的事儿。
早些年郭爸爸对他说的是,为人处世要记得给别人留条路,别人有路了,自己才能有路。所以他小时候一直以唱太平歌词为主,其他几个徒弟有乐器见长,有模仿见长的,有贯口见长的。
现在张云雷明白了,当初郭爸爸的徒弟少,虽然大家什么都学,但是台上大家专攻一块儿,为对方留条路。现在德云社弟子这么多,上百口人是有了,他刚回来,郭爸爸为什么要捧他,就因为他是儿徒?他得有本事让师弟们心服口服,郭爸爸让他登台,其他人才无话可说。
三天,德云社的小园子里,几乎每个人见到张云雷都会喊上一声师哥。不论真心假意,这句师哥代表了他在德云社被师弟们承认了。
这三天,他仍然不是很爱说话,却更积极的参与到哥哥弟弟们之间了。师弟们练快板,他跟着在后面练,御子,坠子板,梨花板,鸳鸯片,单手,双手,各种花点信手拈来。在唱上,只要是大家能说出名字的歌,他都会唱,不论新歌老歌,现代传统,音准音高都让人惊叹。三弦大鼓更不用说了,无论大家唱什么,他都能贴上。
论起来几乎德云社这一辈所有的人都得叫他师哥,无论比他大,还是比他小的。对于比他年长的,他都会腼腆的笑笑,叫人家哥哥。这样一个软软糯糯的少年,童子功扎实,又不张扬,大家很快就被他折服了。
杨九郎看在眼里,也很是感慨,心里酸酸麻麻的欣喜,他不明白自己的心理。他觉得这个小孩被大家认可,这个小孩在人群中发光,他是高兴的。他也知道,他和这个小孩的差距太远了,他注定是天生的角儿,注定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