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日历,在张云雷和杨九郎平静如水中快速的翻篇儿,张云雷日渐稳定的台风,和杨九郎绝佳的默契配合,让他们有了一小部分固定的粉丝。到了下半年,他们也终于迎来了商演——岳云鹏的助演。
岳云鹏的商演大爆满,张云雷作为师哥,来给师弟助演,心里五味杂陈,九郎在台后看到张云雷在发呆,他有些心酸:他的角儿,他粉了十几的角儿,十几年后在给师弟做助演。
走过去,坐在张云雷身边,九郎给了他一个拥抱,两人现在的默契,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
张云雷抿着嘴笑了笑,眼底水光烁烁,九郎知道他的角儿嘴角在笑,心里在哭。笑是他们终于有商演了,哭是上天剥夺了他6年,他唱不出声,说不出话,被迫离开舞台,一切全部重新来过。
“我没事,我刚回来3年,他们摔打了10年才有今天,我们以后也可以的!”张云雷回抱着九郎,安慰他。后来,每次上场之前,他们会给彼此一个拥抱,来鼓励对方,这成了他俩的惯例。
德云社,所有的演员,只有岳云鹏当时是被市场认可的,其他人也都是充满心酸,苦苦挣扎,郭麒麟和阎鹤祥也在其中。郭麒麟放弃了学业,奔着这行来了,他进入这行也三年了。
张一元里他和阎鹤祥今天演出到最后只有一桌观众,观众经过了最初的新鲜感之后,他们就被市场遗忘了,隔着不到半里地,岳云鹏的演出则是很多人买不上票也在外面等着。下雨?观众不怕,下雨也在外面等着。
阎鹤祥散场早,骑着摩托车经过,正好岳岳那边散场,观众如潮水般向外走,阎鹤祥心里无限心酸,一时走神了,雨帘水光之下视线也不是很好,摩托车碰到了路边暗影里横亘出来的石头,阎鹤祥连人带车的飞了出去,整个小腿在地上搓了一段儿路,磨掉了皮,血流如注。
这个台上妙语连珠的才子,这个平时在郭麒麟面前像山一样的男子,这个每天演出结束之后还要回去上夜班的汉子,在他进入德云社的这第8个年头的夜里,此情此境,就着雨水的掩盖,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隔着路,郭麒麟是来找张云雷的,由于两个场馆不远,他又结束的早,所以他撑着伞过来的,他小舅得开车带他回家。
刚才的吱嘎的刹车声,碰撞声引起了情绪低落的他的注意,然后他就看到了阎鹤祥,这个山一样的哥哥在雨里就这么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他撑着伞,不敢上前来扶,不敢过来打扰,他怕哥哥会难过,会难堪。他紧紧的咬着嘴唇,脸上一片水光。这一夜的触动,对他是震撼的,他所依仗的哥哥,在无人关注的夜里,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脆弱,也会哭泣。
相声,就是这样一门让人着迷,让人痴迷的艺术,多少相声艺人在这么挣扎着,挣扎着……也许有一天,浮出水面,成角儿;也许有一天坚持不下去了,窒息。
郭麒麟仰头,望着头上的伞,紧咬的嘴角,深刻的印痕,他想成为那个男人的伞,为他撑起一片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