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2

  李川跑过来，只见到他掉下去的身影，虚空够了一把，什么也没有够到，他仿佛听到了骨肉碎裂的声音，沉闷又清脆…

  那个高度是令人晕眩的，其实根本什么都听不到的，可是李川就是仿佛听到了，他感觉世界一片昏暗。

   张小辫儿就那么摔了下去，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这个高度，太高了，十几米，基本在哈尔滨轮场的队伍，都经历了消防培训，4.5层楼的高度在消防逃生时，坠楼就是一个死亡率百分之百的高度了。这个立交桥就是这个高度…

   站在桥上去看，张小辫儿躺在下面一动不动，李川一直是懵的，第一本能是他要不要离开，假设自己已经坐车走了，是不是会没事？

    转念又一想，不行，那是张云雷，他很喜欢的一个孩子，虽然他接近张云雷有一定的功利心，但他喜欢这个孩子也是真的，他应该下去看看……

   李川大脑处于浆糊状态，转到了桥下，他心里很乱，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高度，张云雷肯定活不成了，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也不例外，他在思考该怎样解释这个事情和自己没关系。

   下来以后，已经有围观群众打过救护车电话了，就近值班的交警也赶了过来，调查事情起因时，李川唯一记得的就是一直在重复，“不是我推的，他是自己跳下来的。不是我推的…”

   “他为什么跳下来？工作问题还是感情问题？”派出所也出警了，例行公事的征询。

   “都有都有…”李川的大脑其实是懵的，对于问话也是人家问什么他顺着说什么。“我拉他了，我拉不住，他自己跳的…”

   “还有心跳！”救护人员检测到了张云雷微弱的心跳，紧急抬到车上开始施救。

    派出所警员也联系到德云社南京站小园子，张云雷自己的爸爸就在这边担任经理，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往了医院。

    李川也结束了问询，他跟车到了医院，张云雷被推进手术室了，李川很焦虑，焦灼，他很担心医生随时推门出来宣布张云雷死亡，他纠结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离开……他没有勇气直接面对这个结果，他也没有勇气面对张云雷的家人，以及即将到来的德云社的一众人等。

     九郎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世界塌了。人，软在了地上，手机滑落，他没有感觉到。他想爬起来去医院，大脑一直在叫着，起来，起来！可是，他起不来，他整个人都在哆嗦，他的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怎么也不听使唤。耳边轰鸣，世界是嘈杂的，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眼前，是黑的，时间，停滞了。

    同在南京演出的郎昊辰和高筱贝也接到了通知，都在宿舍住着，他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九郎，张云雷之于杨九郎的意义，他们经常一组演出，看得真切明白，他们同时跑过来砸门。

    “哥，哥！你在吗？！”

    “叔，叔，你在吗？”

    “钥匙！钥匙！”两人又想到了找管理员找备用钥匙，开门进来之后，只看见九郎靠着墙，坐在地上，手机摔在不远处，整个人已经没了神采。

  “哥！哥！”郎昊辰和高筱贝一边儿一个围住九郎郎昊辰开始拍九郎的脸，九郎慢慢的回过神来眼睛开始有了焦距，“昊辰啊……，筱贝也在啊……”九郎的眼珠转了转，眼泪一下就滚了下来。

   郎昊辰和高筱贝听到了这辈子没有听过的悲凉的嘶吼，崩溃，不安，像困兽一样的呐喊，充满自责的绝望：“我不该让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