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蒋家老宅也算历史悠久了,比蒋父还要大好多,是祖上留下来的,即使破旧了些,但其韵犹存,蒋父也住不惯那种洋宅,便也一直未曾搬家。
蒋幸刚下车,便见自家大哥蒋致秋正站在大红门前等着自己,身着一套深黑色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一脸的精明。
蒋致秋见蒋幸下了车,咧开嘴笑道“well!Beautifullady,doyouhavetimetogohomewithmefordinner?”
蒋幸见状气笑了,白了自家哥哥一眼“多日不见,兄长大人贫嘴的功夫又有了精进啊。”
“谁让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在国外一躲就是四年,除了父亲母亲过寿,何时回来过?让我一个人面对爸妈的催婚。”蒋致秋迎上前来接过蒋幸手中的小提包,又将后备箱打开把行礼拿了出来。
“怎么才这点儿,没拿全吗?”蒋幸在y国生活四年,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儿行李?
蒋幸闻言蹙眉道“我不是不回去了?拿完做甚?”
蒋致秋闻言气的直接敲了敲蒋幸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怎么?你还继续想让我替你受罪,承受老蒋的三联还啊,我告诉你,现今老蒋的功力又涨了,那张嘴啊,嘟嘟嘟的说个没完没了。而且……”
蒋致秋话还未说完,蒋幸便跑向大红门,并清脆的叫了声“父亲大人”
蒋致秋忙扭头看,一位身着灰色中山服的老人,手里还杵了根拐杖,留着长长的胡须,表情有些不怒自威。
来者这不过是蒋幸的父亲,华国有名的商界大亨——蒋清宿。
蒋清宿见蒋幸朝他奔来,原本严肃的脸上忙变的喜笑颜开“哎!我的小幸啊,可算是回来喽!我都想死我家小幸了,在y国过的好不好啊,有没有变瘦啊?啊?”
“没有没有,小幸在y国过的可好啊,那里什么都好,吃食啊,空气好,环境好,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父亲和母亲~我可想死你们了~”蒋幸抱着蒋清宿,嗲着嗓音向自家父亲撒娇道。
“哼!净爱说些甜话,若真的这般向我们,怎么在国外一待就待四年?”蒋清宿粗着嗓音,佯装生气。
蒋幸一看便晓蒋清宿是装的,便继续撒娇道“哎呀父亲~我在y国那是忙于学业,平时忙的不可开交,这才与家里联系不多,父亲就看在小幸这般思念你和母亲的份上,原谅小幸,好不好嘛~”
“好好好,原谅原谅,咱们呐,不说这些了。小幸一路舟车劳顿,定是累坏了,走回屋里去,我为你准备好了茶水,你的二爹(父亲的弟弟)和几位哥哥妹妹也来了。”
“真的?我二爹也来了?去年您过寿他便有事,连着有年多未见着他了!”蒋幸一旁说,一旁进了红门。
蒋幸的二爹蒋清览是位医生,懂得特别多,也代蒋幸很好,因而蒋幸从小便和蒋清览关系好的很。
一直沉默的蒋致秋见蒋幸急急忙忙的去寻自己二爹,不由的眯眯眼,叹了口气道“唉!自家哥哥还比不上一个贫嘴的老头,父亲啊,不能再让小幸和那老头在一起玩儿了,你看现在小幸变的越来越贫嘴了,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
蒋清宿闻言冷冷的瞪了蒋致秋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先管好你自己吧,小兔崽子,二十六岁之前要是不结婚我就不认你这个逆子!哼!”蒋清宿将袖子一甩,自顾自的进了红门里。
“父亲!我都二十五了!您叫我到哪寻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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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幸一进弄堂便见母亲叶乔温娴端庄的坐在主位上,见自己来了,便不由的勾唇一笑,未露齿,一举一动皆是温柔本身。
“母亲,二爹,二妈”蒋幸先像各位长辈问了好,后顺着蒋母的左侧坐下。
“小幸这番可是回来了,母亲想你想得紧啊,日日盼着,夜夜盼着,就盼着你归家。”蒋母轻抚着蒋幸的头顶,不由得红了眼眶。
“母亲……”见蒋母噙着泪水向自己诉说自己的相思,蒋幸也不由的情动泪下。
“哎呀,怪我怪我,小幸回来是喜事,倒是被我引的哭了起来。”蒋母一旁说一旁掏出手帕将蒋幸脸上的泪珠拭去,自己也用手拂了拂脸颊。
众人见此皆是忙着转移话题,最先开口的是蒋幸的二爹。
“小幸是在y国留学的对吧?”
蒋幸闻言点点头,是在y国不错。
“嘿!巧了!我家那臭小子这几日也在y国办事,也不晓得你们遇没遇见,我还准备写信通知他,让他多照拂照拂你,但他倒好,说忙得很,饭都顾不上吃,哼!什么饭都吃不上?!我看是忙着招惹人家小姑娘才吃不上饭的!那个逆子,真是半点没有遗传他母亲的性子。”蒋清览越说越气,脸都已经通红了。
蒋清览身侧的谭穆禾也是一边又笑,一边帮他顺了顺气。
“未遗传我的性子,那定是遗传了你的,你年轻时,不与他一个德行?到处沾花惹草……”谭穆禾说着说着便想到那个女人,便发现自己说了错话……
在坐每位都知晓当年蒋清览当年做的荒唐事,蒋幸也不例外。
氛围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来一女子,身着及脚红色旗袍,脸上化着极浓的妆,头发学着现在所流行的给烫了起来。物极即反,原本就是十八九岁的青稚年纪,却打扮的故显成熟,到变成了四不像,弄巧成拙。
“大伯母真是心善手巧的很,庭院的桂花开的又香又美……”蒋惠弯唇对蒋母笑道。
蒋幸闻言抬头,来人是她的表妹——蒋惠。
蒋惠并非是谭穆禾所出之女,是当年蒋清览在外面的私生女,本没有资格登上蒋家,但无奈蒋家人丁稀少,谭穆禾自生下蒋清览长子后,身体日益削弱,这些年好不容易才调理过来,但是却无法生育。无奈,只好将蒋惠入蒋家族谱。
蒋幸骨子里的我还是较为傲娇的,对于蒋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是向来不怎么关注。
想来也合理,蒋幸母亲叶乔是出自名门闺秀,家里父母学识极好,人人叫着都需拱拱手叫一声先生。而叶乔自身也是优秀的很,毕业于外国名校,是华国文坛领袖的唯一弟子,亦是华国胜名全国的华安大学的教授。
就连谭穆禾也是有名钢琴家,蒋家儿媳和子女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本命清高,人中龙凤,家世显赫。
但蒋惠生母不过是长春巷里众多女子中的其中一位女子,在这个动荡的时期,什么都比她们的命贵,纵使女儿攀上蒋家,她怕是也早已死在哪个深沟陋巷里了。
再加上蒋惠天资愚笨,总有些歪心思,见人便忙着攀关系,简直丢了蒋家的人,因此别说蒋幸这种千娇百宠的小公主了,即便是蒋家的某个佣人,都是瞧不惯她的。
纵然对蒋惠有些残忍,但没办法,那个年代大多数人自身都难保,又怎么会去关爱旁人呢?
“不与我有关,主要还是自命不凡,不甘平庸,这才绽放出朵朵馨香。”蒋母笑答道。
“怎么不与大伯母有关呢?就因为大伯母这尊菩萨在,那桂花才开的好的!若是……哎呦,表姐坐在这儿啊……”蒋惠的视线从蒋母转到蒋幸时便消失了。
蒋惠自小便不喜欢蒋幸这自认清高,瞧不起任何人的模样。特别是蒋幸看她的那个眼神,让她不由的想躲避低头,蒋幸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很脏的物件,不配入她蒋家二小姐的眼……
“小幸就坐在那儿,怎么了?有问题吗?”蒋致秋斜着眼看蒋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让人看着就是有些害怕。
蒋家大少爷蒋致秋,蒋家的少当家,在商界的手段完全不亚于其父蒋清宿,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
这等人物,蒋惠是不会也不敢得罪的……
“当然没有问题,呵呵,哎呀大哥哥,我就是说说罢了,您又何必当真呢?若让外人听了去,您岂不是被落个偏袒的名号?”蒋惠捂着嘴笑道。
蒋致秋冷冷的瞥了蒋惠一眼“我就是偏袒小幸了怎么吗?我偏袒自家亲生妹妹不好吗?难道还得偏袒外人去了?”
蒋致秋此话一出,蒋惠尴尬的紧,值得继续捂嘴笑着来缓解尴尬。还时不时的看了几眼蒋清览,想着让他帮自己解围,但很可惜蒋清览看都没看她一眼。
蒋惠是想坐在蒋母身边的,一来想亲近一下蒋家主母,往后若有什么事了,也好请她帮忙。二来是一星期后周家独小姐的生日宴,周家虽和蒋家比不了,但周家家主到底是首都隆安市的市长,生日宴上定会有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到时候去攀攀关系也是好的。但蒋清览和谭穆禾素来不会参加这般喧闹的宴会,久而久之,隆安一些名流举办劳什子宴会,典礼什么的便不再邀请蒋清览他们。
蒋惠的哥哥蒋覆倒是会参加这等宴会,但自己同他关系不好,定然是不会带她去的。蒋惠长相普通,因为读书也读不进去,初中未毕业便辍了学,生父也不怎么待见她,往后的日子还需自己拼搏,而现今也只能说到处结人脉,攀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