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像仙女一样

蒋惠站在弄堂中间有一会儿了，见蒋幸依旧没有起身让座的意思，便在心里暗骂几句后倚着蒋幸身侧坐下。

谭穆禾瞥了眼蒋惠又看了看蒋清览，顺带还瞪了他一眼，这让蒋清览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也为说什么，本来他就理亏。

在坐的几位谁都不语，气氛有重新僵持起来。无奈，蒋母只得将话题引到蒋幸就业上面来。

“小幸啊，你大学也毕业了，往后是准备叫人画画吗？”蒋母将蒋幸手牵过来亲昵的问道。

“嗯，我大学期间主修的便是绘画，往后打算当美术老师。”

“当真？那感情好啊！我也希望你可以当位老师，往后啊……”蒋母话还未说完，便被蒋惠抢先了去。

“当老师叫人画画？表姐能行吗？她才二十岁未出头，我看那大街上卖艺画画的都是生胡子的大爷大妈啊。”蒋惠嘟嚷着说道，心里却嫉妒的不成样子，这个年代当老师那可是铁饭碗儿，又风光又有台面，工资还很高，蒋惠原先也想当老师的，可奈何学历不够当不了。

“蒋惠！我平时是如何教你的？！旁人说话是不要插嘴，这样没礼貌！”蒋清览一脸严肃的训斥蒋惠。

“小幸上的外国的大学，水平当然是没话说。蒋惠，你不必为你表姐担心。往后放有耐心些，有什么疑问待旁人说完在问，你这样会显得没有教养，旁人会觉得我们没有把你教好。”谭穆禾面无表情的对蒋惠说道。

蒋惠终究是要在谭穆禾眼下生活的，纵使心里有万般不爽，也的笑着应下来。

“呵呵，是是是，母亲教训的是，是我的不是，回家后是该好好学习礼仪了。不过我也是心里有疑，才这般鲁莽的。”

“有疑？”蒋母蹙眉问道。

“对啊，先前我听旁人说表姐念的是y国的……额……哦！棵树儿大学，念的是棵树儿大学，但我就有疑问了，华国大学我好有坏，外国大学也是有好有坏，表姐你说要是你念的大学是好还是坏啊……”蒋惠对着蒋幸一脸得意的说着。

蒋幸见蒋惠这副白痴样，忍不住想发笑，即便对她不满，也不能针对的这般明显吧。

“咳咳！多谢表妹关心，我念的大学是世界闻名的艺术圣堂，绘画界的名家大部分都出自那里，所以还请表妹放心，我是觉得有能力当老师教别人的。另外，我们学校的全称是KusulAcademyofFineArts，不是棵树儿美术学院。”蒋幸忍着心中笑意，一本正经的对蒋惠说到。

“真是厉害啊……妹妹自愧不如。不过我也想提醒姐姐几句，在国外待久了，可别忘了本，你是华国的一些传统规矩，礼仪什么的也要记得的。毕竟姐姐以后也要嫁为人妇，做人父母，在家相夫教子的，这穿着什么的还是正经点儿好。”蒋惠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长旗袍，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明嘲暗讽，见缝插针，蒋幸觉得自己的这位表妹还是有那么一两下子的嘛，最起码在嘲讽人的时候很厉害。

不过蒋幸也不怒，依旧保持着微笑，右手捋了捋耳边的杂发，一脸温柔的说道“那些传统文化规矩也不是全对，要不然，上一个朝代怎么会那么快就陨落了呢？在这个时代全全按照上一个时代生活，听上去就显Pedantic(迂腐)，我认为啊，舍其糟粕，留其精华，这才正解。当然，若是有哪个Fool舍其精华，留其糟粕，这也是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聪明的，总会有那么几个Fool的。Cousin,youshouldunderstandwhatI'msaying,right?”

蒋惠被怼的无言，脸上也糗的开始泛红，方才蒋幸问的又是文言又是英文的她根本都没听懂。但在坐旁人皆是上过大学堂的人，定是听懂了，现今她不回答怕是会被人笑，回答吧，可她又不会。

“呵呵，大伯母，我有些饿了，可否将糕点端上来呢？”蒋惠红着脸，勉强笑着。

在坐众人心里都忍不住叹气，这个蒋惠，和蒋家其他子女相比，委实普通的紧。

“小耽”蒋母给了小耽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将糕点端来。

蒋母人到底是不错，趁着蒋惠吃糕点时，暗自的拍了拍蒋幸的手，示意她莫要以学识歧视旁人，莫要咄咄逼人。

蒋幸很聪明，自是知晓蒋母之意，便也不好在继续怼蒋惠，只是白了一眼假忙吃糕点的蒋惠，心里愈加瞧不上她。

既然不是她的对手，方才又干什么非要找虐？蒋幸想着。

接下来的时间，蒋惠一个人乖乖的吃糕点，蒋幸因被长辈拉着唠嗑，也未再搭理她。

蒋惠吃的有些撑了，扭头看着其他长辈一脸慈祥的围着蒋幸东问西问，蒋惠鼻子便有些泛酸了，她每天都在用力的讨好别人，可惜还是热脸贴冷屁股，每一个人拿正眼看她，她虽算得上是蒋家小姐，但是外人只知蒋幸不晓蒋惠……

父亲不怎么待见她，母亲几乎当她不存在，那个与她关系不好的哥哥常年在外，回家看见她便冷脸相对。

她讨厌蒋幸，这其实是一种病态的自卑，蒋幸长的好看，学历好，会画画，会写作，还自信，无数宠爱入怀，自小便是众星捧月，千娇百宠，无论参加什么宴会或典礼，蒋幸总是最最耀眼的那一个，无数的人向蒋幸示好，献媚……

但是她呢？同为蒋家小姐，蒋幸光芒万丈，她却黑黢生灰，与蒋幸在一起，她简直自卑到了尘埃里，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给蒋幸当陪衬都没有资格……

蒋惠，你什么都不是啊……

不知不觉，蒋惠的泪珠就落了下来，不知道什么缘由，或许是吃的有些撑了吧………

————

y国某公寓

“什么时候可以回国？”霍今识手里拿着《当你无聊的时候该怎么做》一边看一边问道。

“很着急吗？宫誊他们这次元气大伤，段时间内肯定不会在作死，你安心养伤，这次伤虽不重，但还是得好生养着，要不然等你老了有你受的。”蒋覆坐在飘窗上，嘴里叼着眼，还眯着眼，下巴又冒出几根胡茬，一副历经沧桑，看透世事的模样。

“我他妈都待了两个星期了，回华国不照样也是养吗？”霍今识一脸不耐的说道。

见霍今识爆粗口，蒋覆从飘窗上下来，将烟扔到垃圾桶里，又搬了把木椅子靠着霍今识坐着，语重心长道“国外的医疗技术要比华国好得很，你待在这里有益无害，今识啊，你要乖，听叔叔的话好吗？否则我会诅咒你不举的。”

霍今识见蒋覆病的不轻，必须使用蛮力才能把他医好，所以毫不犹豫的给了蒋覆一脚，将蒋覆踹到在地，疼得只喊娘。

“过几天你大伯过寿，你这个当侄子的不回去？”

“当然要回去了！我都有好几年没见到我表妹了，我告诉你啊我表妹可好看可好看了，我就没见到比我表妹更好看的女孩子，那天你看到了吧，是不是长的和仙女儿一样？”蒋覆一边说一边缓缓的站起来，很显然是被打习惯了，都忘记了反击。

“嗯……是很好看，像仙女儿一样……”霍今识微微勾了勾唇，若有所思的应到。

因为蒋覆小时候带着蒋幸一同出去玩，旁人向他夸蒋幸生的好看的次数太多了，人也太多了。因为见霍今识夸蒋幸让蒋覆觉得在正常不过，但是他忘记了自从他认识霍今识到今天，这可是霍今识第一次夸女孩子好看，还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