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到底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林汐竹又一次来到了杂货铺，这一次，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婆婆，您怎么会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您到底是谁？这间杂货铺到底有什么秘密？”

夏婆婆坐在那把摇椅上，慢慢地扇着手里的折扇，道：“关于这间杂货铺，你暂且还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身世，是因为你曾经来过这里。”

汐竹很诧异，因为在自己的脑海里，从未有过关于这间杂货铺，以及夏婆婆的记忆。“我什么时候来过这里？您是不是记错了？”

夏婆婆慢慢起身，笑了笑，道：“是在你的梦里。”

梦？汐竹总也摸不着头脑，她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位婆婆说的话。“您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的梦您又怎么会知道？如果说我真的梦到过您，那也是梦到的啊，怎么就算来过了？”

夏婆婆微微点了点头：“姑娘，我这么跟你说，在睡着的时候，人的意识会到另一个空间，而做什么梦，就取决于你的意识到了什么地方。”

汐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因为我梦到了您，所以您见过我，才会说我已经来过了？”

“嗯，可以这么理解。”

她又想到了昨天夏婆婆说过的关于记忆的事，问道：“您昨天说可以删去记忆……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就是这间杂货铺存在的意义。简单来说，就是一种交易。”

“交易？”

“嗯，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难过，甚至崩溃。”夏婆婆接着说，“如果撑不下去了，选择删掉一些东西，便能轻松许多，只不过……所付出的代价，是等价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些珍贵的回忆。”

听到这里，汐竹眼睛里有了光亮，她问道：“婆婆，我也想删掉些东西。”

夏婆婆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说：“你想删掉什么？”“关于我父母的东西。”汐竹答道，“我想要删去关于他们的所有痛苦不堪的回忆。”

欲言又止的夏婆婆，问道：“姑娘……你……唉，你确定吗？”“嗯！”汐竹坚定地回答。“好，但是这之后的代价，是你自己所要承受的。”

“好，什么代价？”

“你跟你父母的所有回忆，都会被删掉。如果你想好了，就把这份契约签了。一旦生效，不可挽回。”夏婆婆拿出一份契约，“想好的话，说出‘我愿意为我的选择付出代价’合约立即生效。”

她思考了几秒钟，便说出了这句话。

话音刚落，契约突然发光，上面慢慢显出了“林汐竹”三个字。同时，汐竹的头顶冒出一个光团，慢慢地飘进了夏婆婆拿着的破璃瓶中。

此时的林汐竹，只觉得一身轻松，她伸了个懒腰，向夏婆婆道谢：“谢谢婆婆，我现在好开心。”

她走出杂货铺，往家的方向走去，觉得路上的每一片树叶，每一个人都那么美好。

回到家中，看到赵敏和林国华在吵架，她愣住了。

赵敏刚要过来伸手打她，汐竹灵敏地躲开了，问：“你是谁？你为什么打我？”

听到这个，她愣了两秒，吼道：“老娘打你还需要挑时候？长能耐了是吧？”

“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想打我？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当然不知道汐竹已经删去了记忆，只觉得她在顶撞自己。就去吼林国华：“你看看你女儿！现在都敢跟我顶嘴了，你好好管管行不行！你们父女俩一个德行，都不是东西！”

“说老子不是东西？好啊，那咱俩就离婚，明天就去民政局！”

“离！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汐竹听得有些懵，但看两人吵得这么激烈，也就没再说话，回了房间。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月光穿过窗户照到她的脸上，显得有些凄凉。

正走神时，她忽然觉得头很疼，来不及反应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