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山海

……

谢听寒踩着踏云步将将出了蜀中，正欲返回暗河，在山林之中却被人拦住了脚步。

“好生漂亮的轻功！”

少女俏丽且满含赞叹欣赏的声音传入谢听寒耳中，她面色平淡的顿住脚步，虚虚停在林间翠竹之上，“姑娘一路跟着我，想做什么？”

谢听寒眼底布上一层浅浅的寒霜，手摸在腰侧，目光锁定后头跟上来，立于不远处空地上一身蓝衣，头戴银簪的姑娘。

她生的小巧玲珑，容貌精致，唇下还有一颗小痣，显得她人愈发灵动。穿着却干净利落，像是哪个家族里的小姐出来闯荡江湖的，跟那个百里东君差不多。

“姐姐！你这功夫好生厉害！”司徒雪昂着头，一双灵动的桃花眼中倒映着竹叶上稳稳站立，身轻如燕、宛如秋风的身影。眼中满是惊叹。

“我是凉州司徒家司徒雪，不知姐姐姓甚名谁，可愿与我结识一番？”

司徒雪初次闯荡江湖，没想到在这荒野林间也能瞧见这般顶顶好的轻功，心下不免赞叹，只道能将这天下第一轻功练到如此如火纯情的地步，那武功也决计不可能差的。

欣赏之下，顿时动了结交一番的心思。

她为人直率热情，竟是一路跟在人身后，心里也知晓，若非前头的人刻意，她怕是连人影都追不上。

谢听寒心内反复咀嚼着姐姐这个词儿，定远侯府未出事时，天启城倒是有不少高门世家的小姐公子这么喊过她，而今那些回忆也都如过往云烟。她如今行走暗夜之中，整个暗河，也就慕千机会姐姐，姐姐这样的喊她了。

这般直白，热烈又毫不避讳。

“你可知我是谁，就敢这般与我攀扯关系？”谢听寒话说的生冷难听，要是冲着些脾气不好的，只怕当下就要与之翻脸。

可司徒雪却不以为然，高手嘛，总要有些怪脾气的嘛。

她脸上笑意不减，“姐姐眉眼之间生的天姿国色，瞧着便是好人，我自然想要与美人相交了。”

“呵。”

一声冷笑之下，转眼之间谢听寒的身影便从竹枝上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司徒雪还未来得及四处打量，便见面前灵蝶汇聚，一个人形顿时显现，转眼之间，司徒雪纤细的脖颈就被她纤长的手指牢牢掐住。

“好人？”谢听寒狭长的凤眼微眯，似乎是在打量这个口无遮拦又一身热血侠气的小姑娘，“暗河的杀手，也可被称作好人了吗？”

司徒雪被吓得还未缓过神来，便听见这么一句话。

暗河……？

她瞳孔微缩，显然在谢听寒行动和语言的双重冲击下被刺激到了。

谢听寒居高临下，将她的神情变换全然收入眼中，眼底是一种早知如此的了然。世人哪有不视他们暗河杀手为豺狼虎豹，地狱恶鬼的。

她一把撒开了掐住司徒雪脖子的手，甩袖轻点地面便要离开，“你该庆幸你是司徒家的人，换做旁人，敢对我这般攀扯，早就化作一具尸体——”

“下地狱去了。”

她幽幽的声音传遍密林，伴随着风的沙沙声，显得轻灵诡异。

司徒雪却不怕，她摸了摸根本没有任何痛觉不适的脖子，对面前女子愈发好奇，“那姐姐是暗河的罗刹女还是蜘蛛女？亦或是那个暗河毒花？”

江湖上有名的暗河女杀手不外乎这几位。

谢听寒在空中的脚步一顿，显然没想到这姑娘还能继续搭话，不过也只是一顿，她便立刻飞身离开。司徒雪只瞧见她纤细的背影飞快的化作一颗黑点，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只是那泛着冷色的侧颜叫人记忆尤为深刻。

“冷面罗刹……”司徒雪呆愣愣的看，心中肯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