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点从人群里挣扎着爬出来,满身狼狈,衣角沾着尘土。抬眼瞥了下月灵溪,声音冰冷得像寒冬里的霜,“谢了!”语气短促,却带着刺骨的凉意。
“不打算和本宫主一起走吗?”月灵溪挑眉问道,声音轻飘飘地落在空气中。
“你只不过唤醒了本王的记忆,三百年前的账……本王还没算呢。”轩辕离渊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化作一团青烟,消散在风中,只留下月灵溪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森尧!”
轩辕离渊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军营外,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他扶着伤口,脚步踉跄,最终虚弱地倒在了一顶帐篷旁。
“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皇兄!”轩辕晗烨声音坚定,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回应声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急促。
尘一迈出军营时,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轩辕离渊。他几乎是瞬间奔了过去,一把将人扶起,“王爷!王爷!”声音里夹杂着慌乱。
随之而来的还有轩辕晗烨和众将士,他们的脚步匆忙,目光触及轩辕离渊满身伤痕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兄!快,把皇兄扶进帐篷,找军医!”轩辕晗烨声音洪亮,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
轩辕离渊被小心翼翼地抬进了帐篷,经过军医一番诊治,得出结论——重伤未及性命。轩辕晗烨松了口气,连连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声音里满是庆幸。
“轩辕离渊!”一声清脆的喊声打破了帐篷内的短暂平静。
上官初墨匆匆冲进帐内,看见围着床边的人群时,顿时愣住了。
“皇嫂?你……怎么来了?”轩辕晗烨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问了一句。
“轩辕离渊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失踪了,找到了吗?”上官初墨连珠炮似的发问,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的举动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众人没有多言,默默退开,给她让出一条路。
“轩辕离渊!”上官初墨奔到床边,看着那人安静的睡颜,心里一阵酸楚。这是她在奈何桥苦等三百年的人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轩辕晗烨听到抽泣声,顿时急了,“皇嫂,你别哭啊!你看皇兄这不找到了吗?皇兄好好的,别哭了,不然皇兄又该心疼了!”
上官初墨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伸手抹去泪痕,“对,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我就怕我再一次把他丢了。”声音哽咽,却故作坚强。
“皇嫂,你就守着皇兄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轩辕晗烨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帐篷内很快只剩下了上官初墨与轩辕离渊两人。
她轻轻掀开被子,解开他的衣襟,目光落在满身的伤痕上。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但她强忍住颤抖的双手,指尖一挥,淡淡的光芒笼罩在床上的人身上。
轩辕离渊的伤口渐渐愈合,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上官初墨长舒一口气,还未完全放松,就听见一个陌生又冰冷的声音。
“洛安。”轩辕离渊睁开双眼,语气如刀。
“轩辕离渊~你……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墨儿啊!”上官初墨的声音带着错愕。
“玄灵,灵灭梦。你……灵族之女洛安,还要本王说下去吗?”他冷冷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铁锤敲击在她心上。
上官初墨神色慌乱,试图反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灵灭梦,什么洛安,我都不知道,你没事吧?”手忙脚乱间,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刚刚用的是灵族的茗幽之术,你还敢说自己不是?”轩辕离渊怒声质问,猛地将她推开了。
“嘭”的一声,上官初墨摔在地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慢慢爬起身,瞪大眼睛盯着他,“你……一直醒着?你也知道你是谁了?”
“没错,本王一直醒着,本王知道本王是梦族之子森尧,本王还知道,你是本王的灭族仇人灵族之女洛安。本王没说错吧!”轩辕离渊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神锐利得让人无处躲藏。
上官初墨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回应。他记得了,全都记得了,包括那场她不愿面对的血海深仇。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你听我说,事情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三百年前的事情有误会……”
“够了!误会?难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误会,我就该放下灭族之仇吗?”轩辕离渊猛喝一句,震得帐篷里的烛火摇晃不止。
“不,没有,我不是你的灭族仇人,我是你的王妃,我是上官初墨,我不是洛安,我不是,我不是……”她捂住耳朵,不停地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遮掩事实。
轩辕离渊没有再多犹豫,直接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上官初墨的目光落在信封上,身体不由得僵硬了。她想逃,不想看信的内容。她已经等了他三百年,怎能再次放手?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轩辕离渊突然挡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将休书递到了她面前,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