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娇只觉得上首的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很轻，如光影掠过，没什么温度，却也没有一丝哪怕像羽毛般的压迫感存在，她不自觉就塌了肩，放松了身体。
温昉只扫了她一眼，便开口拿了个主意，“让惜缘送她去温晁房中吧。只说是王家孝敬，莫要提及我。”
王灵娇心里一紧，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侍女长微微欠身领了命，趁着低头的空档看了一眼跪在后面的王灵娇，默默地松了口气。
这女子看起来就不是个守本分的，主子能拎得清便最好了，她们这些底下的人也省心。
“公子！”王灵娇急急出声，反应过来后不免慌乱地将声音压低了些，“娇娇什么都不求，只愿跟在公子身边，一辈子伺候公子。”说着挣脱了侍女长去扶她的手。
温昉伸出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噤声，而后缓缓说道：“我这里，不能给你想要的。我不会给你宠爱，不会给你富贵，不会给你们家一个出头的机会。如此，你还要留下吗？”
王灵娇哽了哽，伏于地上没再说话，任由侍女长将她拖拽起来，只在即将迈出殿门时转头深深地看了温昉一眼。
诚然，她喜欢极了温昉的皮相，可在地位和富贵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当她见到温晁时，还是免不了后悔了一下，开始思念起温昉那一张脸来。
总管惜缘向温晁盈盈一拜，柔声道：“二公子，这是王家送您的美人儿，若是这孩子得了您的眼缘，也算功德一件。”
温晁虽不聪敏，但也不算太过蠢笨，哪里能这么轻易被人哄骗过去，“为何是你送她来？怎么，这女人先被送到温昉那儿去了？”
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几分赤裸裸的恶意和审视，王灵娇不禁打了个寒颤，伏得更低了些。
“二公子明鉴，奴婢今日出不夜天采买了些仆妇们吃的零嘴，回程时正巧遇上了王家的人。
“奴婢们都知道，这不夜天城里您是最疼最宠女子的主子，便想着由奴婢做个门路，让这孩子跟着您，也算积德积福了。”
温晁哼笑一声，“你倒是会说。”
惜缘连忙墩身行礼。
“抬头。”这话便是对王灵娇说的了。
他分明与温昉说了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可王灵娇却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绷紧了全身，吐息数次才缓缓抬起了头。
温晁见她肩骨战栗，不由得皱紧了眉，心里涌上一阵厌烦，“抖什么抖，一个贱妇装什么可怜！”
惜缘暗道不好，箭步上前掴了王灵娇一巴掌，呵道：“能伺候二公子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在这里做这一副小家子气给谁看。还不滚出去。”
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王灵娇白嫩的脸上顿时显出了五根红肿发烫的指印，她不敢去捂脸，颤抖着跪在地上磕头，倒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
“罢了，”温晁揉了揉眉心，抬手制止道：“正好夫人那里缺了个掌灯的仆妇，便让她去吧。”
惜缘和王灵娇齐齐松了口气，连忙谢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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