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这样盛大的魔术表演了。
华丽的舞台上,夏勒弗兹穿着一身燕尾服,拄着几乎是魔术师标配的手杖,十分绅士的躬身,摘帽行礼。
这是一次他精心策划的演出,所有的道具、机关都是由他亲自查看,将要展现在世人眼前的精彩魔术他更是练习了无数次。
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不仅为了他自己和观众。
台下的观众早已迫不及待。他们放肆叫喊着夏勒弗兹的名字。
“先生们,小姐们,接下来你们将看到的是魔术师夏勒弗兹先生的精彩表演——!”舞台旁的音响发出巨大的声音,这让夏勒弗兹皱了皱眉,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一个好的魔术师必须言行得体。
“现在,让我们尽情享受魔术师先生的视觉盛宴吧——!”
台下有人吹了声口哨:“夏勒弗兹!加油!”
“哈、哈……”他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白皙的手指往前伸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没有碰到。睁开眸子,看见的只是自己颤抖的手臂和灰色的床单。
“噩梦……又是噩梦……”
这对他而言就是噩梦。
他喃喃道,晃了晃脑袋,仿佛要将刚刚看见的一切全部抹除掉。
然而等到世界恢复平稳,眼前又变成了一片陌生。
不,并不陌生,这是刚刚…那个熟悉的舞台。只不过现在他站在了台下,正注视着台上那个大名鼎鼎的魔术师。
马索尔挤到了最前面,他吹了声口哨,笑着招手:“夏勒弗兹!加油!”
不过旁边的喧闹声很快就把这句话盖了过去。
台上的魔术师淡淡扫了一眼台下,只是自顾自的抬手,一只雪白的鸽子从衣袖中飞出,拍打着翅膀在魔术师身边盘旋了几圈,身上洁白柔顺的羽毛渐渐拉长,呈现出一种油光发亮的黑褐色尾羽像箭一样锋利笔挺。
它变成了鹰。
鹰乘风而起,冲上了天,气流推动它前进,在观众们的上空飞着,从它的身上撒下了糖果,这让不少刚好接住礼物孩子喜笑颜开。
马索尔正注视着那只鹰,便看见一个物体飞快的落下,看样子刚好要掉在他面前,他眼疾手快的一抓,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是一颗糖。
马索尔拆开包装,丢进嘴里嚼了嚼,外面是醇香巧克力,里面是软糯的珍珠。
滋味不错。
随着魔术师打了一个响指,天上的鹰便停止了盘旋,它仰着脖颈尖啸一声,炸成了一片白茫茫的烟花,将整个舞台的上空都覆盖了。那星星点点的絮末像流星一样划过漆黑色的幕布,又散成了五颜六色的小烟花,天空宛如春天的花丛般,充满了绚丽的色彩。
马索尔抬头看着。
真是美丽,究竟要怎样高的魔术造诣才能变出这般的花样呢?
马索尔捂着头坐起来了。
“刚刚……我梦到了我在做噩梦?还是我把好梦误以为了噩梦?为什么……会有弗兹眼里的世界?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又为什么想起了那次表演?”
对了……那次表演……是夏勒弗兹最后一次表演。
最后一次。
精彩是不错,但是从那以后,夏勒弗兹就不见了。
不……好像少了点什么。
夏勒弗兹是怎么不见的?
马索尔凝神在脑海里搜索这段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关于那场表演的所有东西到了烟花炸完后就没有了。
空白的。
好像一本书的记载了高潮部分的那一页被撕去了,无论怎么联系上下文也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他……究竟怎么了?
马索尔怔怔的看着床头柜上的相框出神。
那上面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他自己。照片旁边写了一行小字:与他的合影。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他怎么没有印象?马索尔伸出双手想拿起相框,然而到了一半却停住了。
他的一只手臂穿着黄色的宽松衣物,另一只却带着纯白色的手套。不,不如说是里面穿了一件黄黑相间的衣服,外面套了一层夏勒弗兹平常的装扮燕尾服,手上带着洁白的手套。
“我……?”
“这是……怎么了?”
马索尔无措的四处张望,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看到什么,但他就是想看见点什么,什么都行——尽管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那是……病例单?”
“姓名……马索尔……为什么后面加了一个暂定?……间歇性人格分离?一个称自己是主人格,名马索尔,另一个也称自己为主人格,名夏勒弗兹?”
他看着病例单沉默了。
他忽然觉得世界变得不一样了,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一瞬间变的很灰。
“那……我是谁?”
“马索尔?”马索尔攥紧了拳头。那弗兹他……
“夏勒弗兹。”夏勒弗兹的声线依然清冷,“不可否认,也许。”
他看向自己的身体。
很别扭的搭配。
我……我不知道我是谁?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不可抑制的迅速壮大,立即充斥了他整个脑海。
我不知道我是谁。
现在是马索尔在刨根问底?还是夏勒弗兹在茫然无措?
无从知晓。
周围的一切都变的陌生。
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助他辨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他不可能知道真相了。
那就把这当成魔术吧,不管是魔术师表演的也好,自己表演的也罢。
可能是马索尔得知噩耗为爱痴迷,也许是夏勒弗兹一朝沉沦走火入魔。
没有关系了。
毕竟,我深爱着彼此,这就够了,不需要说出来,我自己知道就够了。
二重幻想其实不比真实差。
卿音君(作者大大)搬运-半次元
卿音君(作者大大)没思路啦
卿音君(作者大大)望小可爱多多投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