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官家的突然发难,众人也不敢在这当头闹事,生怕步了皇后后尘,故而,近来两个月,禁中很是平静了不少,除了张妼晗。
连汐“官家对她也偏宠太过了,没的叫人寒了心。”
连汐时常过来与杨靖说话,只是她一向对恩宠不甚在意,来庆云殿也基本不提官家,便是张妼晗再得宠,在不在乎人的眼里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便是有些感叹也不至于是这样重的语气,这般倒叫杨靖有些惊讶。
连汐瞧见杨靖眼底的诧异,很快便反应过来,解释道
连汐“倒不是嫉妒她的恩宠。只是官家对她颇多宠爱,有些事难免失了公正。”
连汐“她爱美,如今身子重不便戴那些金银冠子,她身边的贾氏便提议用鲜花做冠子,好看又不重,还省了香料的用处。这般俭省,原是好事。可偏偏她瞧上了婉姐姐种的蔷薇,婉姐姐最心疼那些花了,如何肯许。她便在官家面前哭诉,一回两回,官家也耐不住,叫她硬生生地哭回了那几盆花。”
连汐“我是真不明白,不过是几盆花,也值得她这样撒娇卖嗔。还有官家,只一个劲儿地纵着她,今日是要花,保不齐哪一日她便要害命怕是官家还会给她递刀子!”
这话明显是对赵祯也有了怨怼
杨靖“是出了什么事?婉娘子到底是太后的侄女,张娘子又是经过太后的举荐才成了御嫔的,这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她怎么会去为难婉娘子呢?”
连汐也叹了口气,旋即又义愤填膺起来
连汐“要我说,就是她身边的那个贾婆子撺掇的。姐姐说,要花跟花房说一声不就是了,宫人精心培育出来的那也是上等的珍品,差不到哪里去,何必非抢别人的。凭张妼晗对她身边的贾婆子的看重,若那贾婆子真心劝她,我不信那张妼晗还能这样做。一个无脑,一个恶毒,还真是一对好主仆!”
杨靖把一碟糕点往连汐那儿推了推
杨靖“好了,你若为此气坏了自己的身体那也太不值了。官家也是碍着张才人有孕,这才多有偏袒,这次婉娘子受了委屈,想来官家会有所补偿的。说来,婉娘子是太后的侄女,多去慈德殿尽尽孝心,日后也算是一个依靠。”
杨靖一直不明白,作为杨太后的侄女,杨婉一直不得宠爱不说,就连慈德殿也不常去,别说刘娥和苗心禾的情谊了,就是她和刘娥这样纯粹的合作关系看着也比她们俩要亲密。这次也是浅浅的试探,毕竟,连汐算是杨婉在宫里唯一有点交情的人了。
连汐“婉姐姐她本身就不喜欢争斗,若是当初没进宫,现在她也是当家主母,有儿女绕膝,过得一定比现在幸福。”
这种日子又何尝仅仅只是杨婉的期盼,就连杨靖自己,若不是因为生计艰难也不会一头扎进这随意便可定人生死的宫墙。一时之间,一片静默,只有薄荷草的味道慢慢从镂空的香炉中升腾起来,连绵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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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这一室寂静的还是身后跟着十多个宦官的镣子。他们都举着托盘,上面堆满了书册。
杨靖方才回过神来
杨靖“这是?”
镣子“这是官家意思。皇后娘娘病弱,还请贵仪娘娘与昭仪娘娘共同分担宫务。这是近段时间的宫务账册,还有一部分已经送去仪凤阁了。”
杨靖“有劳了。”
送走镣子后,连汐看向堆满账册的桌案,忍不住唏嘘道
连汐“我以为官家禁足皇后已是很大的惩罚了,没想到如今连宫权都分出来了。”
当初平宁郡主挪到玉英阁后不久,宫中便传出皇后病重的消息,随后便是高滔滔感念皇家恩德自请留在坤宁殿服侍皇后的消息。前几日皇后还光彩耀人地出席宴会,今日便病重,何人不知,这病重是假,实际上是官家恼了皇后,将皇后和高滔滔一齐锁在了坤宁殿。
只是,这宋朝宫廷可不像清朝那样密不透风,早上传出来的消息不到中午便已经叫前朝知晓,曹家、高家得到消息后如何肯罢休,立刻便联合起来,在明,曹母请求入宫看望皇后,在暗,联络朝臣上疏询问皇后情况。只可惜,一向听劝的赵祯在此事上绝不肯松口,甚至为此发落了几个蹦跶得很欢的臣子,至此才将此事镇压了下去。这也导致近期后宫中人都不敢提起坤宁殿,不想再次谈起坤宁殿竟是因为宫权的交接。
杨靖“我也没想到官家会如此恼恨皇后,日后,也不知皇后还能不能好起来。”
连汐“这就得看官家的心意了。”
连汐“不过姐姐得了宫权也是好事。如今张才人独得圣宠,官家只怕也看顾不过来,姐姐手里有了宫权也多了份底气,多了份保障。”
皇后惹官家厌弃,而自己和苗心禾因此得了宫权,还真是: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得官家喜欢,自是降下甘霖,惹官家厌弃,便是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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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之前备战考试,所以停更那么久,近期时间比较宽裕,会勤更一些的。
注今日份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