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彤攥着那盒还没开封的手工花生糕,脚步轻得像怕踩碎走廊里的安静。
刚才咬过的新郑大枣还留着甜意,她想着马嘉祺连她吃甜的喜好都记得,心里暖烘烘的,总得当面说声谢。
走到马嘉祺房门口时,她刚想抬手敲门,里面却传出压低的争吵声。
不是平时温和的语调,带着点她从没听过的紧绷:
马嘉祺“爸,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回去……旅行还没结束,我想跟大家一起……”
后面的话被刻意放轻,却能听出电话那头的语气很严厉,隐约飘来“家族生意”“不懂事”“浪费时间”几个词。
关晓彤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总是从容周到的马嘉祺,也有这样紧绷的时刻。
她下意识想转身离开,毕竟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可刚退了半步,身后的房门“咔嗒”一声开了。
她猛地回头,撞进马嘉祺的目光里。
他脸上还带着刚挂电话的怔忡,眼底有没来得及藏好的疲惫,平时总是带笑的嘴角也抿成了直线。
看到她手里的花生糕,他愣了两秒,随即迅速调整表情,又变回了那个绅士温柔的模样,只是声音比平时低了点:
马嘉祺“你怎么在这儿?”
关晓彤捏着礼盒的指尖泛白,有点尴尬地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关晓彤“我……我来谢谢你的花生糕,很好吃。”
话说出口才觉得有点傻,明明是来道谢,却撞破了别人的心事。
马嘉祺看着她局促的样子,眼神软了软,刚才的紧绷散了些,却多了丝难得的脆弱。他侧身让开门口,没提里面的争吵,只是轻声问:
马嘉祺“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关晓彤愣了愣,下意识想脱口而出:
关晓彤“我去叫大家”
以前不管做什么,都是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她还没跟马嘉祺单独待过。
可话没说完,马嘉祺的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像怕她跑掉似的,语气带着点恳求:
马嘉祺“就我俩,可以吗?”
他的指尖有点凉,触到她手腕时,让她心里颤了一下。
看着他眼底没藏好的疲惫,她点了点头:
关晓彤“好。”
进了房间才发现,马嘉祺的房间跟他的人一样,整洁得不像话,即使是住酒店,也会有很强的自控力。
书桌上放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记着这几天的行程,旁边压着张郑州老照片,是他小时候在老槐树底下拍的。
他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玻璃杯,又拎出两瓶酒。
一瓶是高度数的伏特加,而另一瓶是关晓彤在山东喝过的桃子味,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马嘉祺“没什么好酒,这个度数低,你能喝。”
他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指尖碰到杯壁时,轻轻顿了顿:
马嘉祺“刚才……让你听到不好的了。”
关晓彤端起酒杯,没喝,只是看着里面的桃红色酒液:
关晓彤“没有,我刚过来,没听到什么。”
她不想让他觉得尴尬,可马嘉祺笑了笑,笑得有点无奈:
马嘉祺“我爸,想让我回去接手家里的事,觉得我现在这样‘不务正业’。”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飘向窗外的庭院:
马嘉祺“从小他就对我很严,总说我是独生子,以后要担起责任。我以前也觉得理所当然,可后来我遇到了自己热爱的事情,我喜欢唱歌,我想站在更大的舞台,会让我觉得我真正属于我自己”
关晓彤看着他,突然想起在泰山上,他帮她挡风,在机场帮她安排好一切,平时总把大家的喜好记在心里,却从没说过自己的压力。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酒杯,声音放得很软:
关晓彤“其实你不用总照顾我们的,偶尔也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的事。”
马嘉祺转头看她,路灯的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她的眼神很认真,没有同情,只有理解。
他心里突然松了口气,好像压了很久的石头轻了点:
马嘉祺“以前总觉得,作为队长,作为家里的独生子,要把一切都处理好,不能让别人担心。可刚才跟你说这些,好像也没那么难。”
两人没再聊刚才的争吵,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从郑州的老烩面,说到小时候的趣事,马嘉祺说起他第一次爬老槐树摔下来,被妈妈追着打的事,嘴角终于又露出了熟悉的梨涡。
关晓彤听着,偶尔笑出声,手里的果酒慢慢见了底,却一点都不觉得晕。
马嘉祺却是有些醉了,他有心事,喝的是高度数的伏特加,双眼愈发朦胧:
马嘉祺“晓彤……”
关晓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