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瞬间读懂了王槿舒眼中的恐惧和犹豫。
在朴灿烈动手前,她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边楠楠“你跟他先回去!”
她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一种割裂的意味,仿佛在切割自己最后的援手。
王槿舒“可…可是,楠楠你……”
王槿舒的惊呼未落。
下一秒,她便被朴灿烈铁钳般的大手精准地抓住了后衣领,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猫,一路不容反抗地拖拽着,强硬地塞回了副驾驶座。
朴灿烈透过车窗,目光沉静地扫了一眼岸边对峙的两人。
朴灿烈“剩下就交给你了,伯贤。记住,别动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边伯贤目光始终锁在边楠楠身上,头也不回地轻哼。
边伯贤“嗯。”
一个音节,听不出情绪。
朴灿烈不再多言,坐进驾驶座,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油门瞬间到底,性能强悍的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卷起一阵尘土,瞬间消失在海岸线的夜色中。
刹那间,空旷而喧嚣的海岸边,只剩下浪涛的咆哮和相对而立的两人。
海风带着咸腥和寒意,吹动着边楠楠单薄的衣衫和边伯贤额前的碎发。
男人向前踏了一步,声音在风浪中异常清晰,带着一丝玩味。
边伯贤“不回?”
他微微歪头,像是在询问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楠楠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倔强,视线毫不退缩地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流。
女孩几乎是吼出来,声音被海风撕扯。
边楠楠“不回!”
僵持在汹涌的海浪声中蔓延。
半晌,男人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冰冷刺骨,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男人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笃定,穿透风声 。
边伯贤“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
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
边伯贤“告诉我,这世界上……哪里是我边伯贤找不到的?”
女孩白皙的小脸瞬间血色尽褪,僵硬得像一尊石雕。
他的话像淬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她所有关于自由的幻想,只剩下冰冷的绝望。
边伯贤“过来。”
男人在距离她仅一步之遥处停下,伸出手,掌心向上,声音竟诡异地温和下来,带着蛊惑。
全然看不出这温和之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边楠楠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她猛地回眸望向身后——那是悬崖的边缘,陡峭的礁石下,是咆哮翻腾、如同墨色深渊的怒海!巨浪拍打着岩石,溅起数米高的惨白浪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退路?早已断绝!
海浪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狂暴,仿佛在召唤。或许……这样也好!
一丝近乎解脱的疯狂闪过她的眼底。
她再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转过身,在边伯贤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墨色深渊,纵身一跃!
边伯贤“楠楠——!!!”
边伯贤的嘶吼被狂暴的海风瞬间撕碎!
他目眦欲裂,所有的从容和掌控在那一刻化为乌有!
他如同离弦之箭般狂奔向崖边,身体极限前倾,手臂猛地伸出,五指张开到极致,试图抓住那抹决绝下坠的纤细身影!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飘飞的衣角!
然而,下坠中的女孩仿佛心有所感,在半空中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决然地、奋力地向旁边扭动身体,硬生生避开了他伸出的手!
抓空了!
巨大的恐慌和失重感瞬间攫住了边伯贤的心脏!
他没有半分迟疑,甚至没有思考生死的余地,嘴角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紧随着那道坠落的身影,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悬崖!
“噗通——!!!”
冰冷刺骨的海水如同无数把钢针,瞬间刺穿了皮肤,扎进了骨髓!
巨大的冲击力和刺骨的寒意让边伯贤眼前一黑,胸腔被海水狠狠挤压,几乎窒息。
求生的本能和更强烈的执念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强行睁开被海水刺痛的眼睛,在墨黑翻涌的海水中疯狂搜寻。
找到了!
那个正在被暗流卷向锋利礁石的身影!
他双腿猛蹬,如同海兽般疾冲过去,强有力的手臂不顾一切地伸出,死死抓住了女孩纤细的手腕!
巨大的拉力传来,他顺势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隔绝身后那块狰狞的礁石!
边楠楠“唔——!”
女孩在冰冷和惊恐中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奋力挣扎抗拒着这股束缚。
然而,就在拉扯抗衡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暗流裹挟着两人,狠狠撞向嶙峋的礁石群!
“砰!” 一声闷响,被海水模糊,却清晰得如同在边伯贤脑中炸开!
他清晰地感觉到怀里娇小的身体猛地一僵,剧烈的震颤顺着水流传递到他身上。
紧接着,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迅速弥漫开来……
鲜血,如同浓稠的红墨,在她脑后散开,迅速被翻涌的海浪吞噬,却又源源不断地涌出……
*
床上,娇小的身影陷在柔软却毫无生气的被褥里,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她眼皮沉重,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浮。
恍惚间,迷离的双眼偶尔能捕捉到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光晕,以及一个庞大而模糊的身影在床边忽近忽远,像一座移动的、令人不安的山峦。
她想开口询问,想尖叫,喉咙却如同被滚烫的沙砾堵住,每一次试图吞咽或发声,都引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迅速传遍全身的神经末梢,让她只能发出微弱的、痛苦的呜咽。
“边少,人醒了。” 一个恭敬而谨慎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边伯贤“我眼没瞎。”
男人冰冷的目光扫过床上的人,语气毫无波澜。
他正站在窗边,逆着光,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压迫。
“……” 医生刚想汇报情况,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只能微微俯身,默默收拾散开的医疗器具,动作轻得几乎无声。
男人这才缓缓踱步到床边,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他坐下,床垫微微下陷。
他凝视着床上那张苍白脆弱的小脸,眸底深处翻涌的暴戾和焦躁似乎被强行压下,覆上了一层罕见的、近乎诡异的柔情。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抚过她冰凉的脸颊,像触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声音也刻意放得低沉而温柔
边伯贤“好些了么?”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额角细碎的绒毛,语气带着一种诱哄。
边伯贤“乖乖待在我身边,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笼中鸟,不好么?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少女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茫地睁大眼睛,视线似乎无法聚焦,空洞地游移在天花板和吊灯之间。
她的意识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外界的声音模糊不清,男人的话语如同隔世的回音,没有在她混乱的思维里激起任何涟漪。
她只是本能地感到喉咙火烧火燎的痛,艰难地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发出沙哑破碎的气音。
边楠楠“你……是谁?……认识……我?”
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喉咙,疼痛让她皱紧了眉头。
听到这全然陌生又茫然的问话,边伯贤抚摸她脸颊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眼,冰冷如刀的目光瞬间刺向一旁垂手而立的医生。
医生后背一凉,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用清晰平稳的语调解释道:“边少,小姐后脑遭受猛烈撞击,造成了脑震荡和海马体暂时性功能障碍,目前出现了选择性或全面性的记忆缺失,也就是常说的短暂性失忆。声带也因呛水和应激反应有些发炎水肿,导致声音沙哑,不过您放心,按时服用消炎药和润喉药物,几天就能恢复,不会留下后遗症。”
男人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回女孩脸上,薄唇轻启,重复着,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
边伯贤“失……忆?”
他的视线如同探照灯,仔细地、一寸寸地审视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那纯然的困惑,茫然的恐惧,对周遭一切的陌生感,如同初生的幼兽,脆弱而无害。

那张苍白小脸上懵懂无知的神情,宛如时光倒流,回到了他第一次遇见她时。
干净得像一张崭新的白纸,全然看不出任何刻意伪装的痕迹。
男人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深不见底的弧度,指腹轻轻拂过她额头的纱布边缘。
边伯贤“失忆了……也好。”
他的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的宣判。
边伯贤“至少……能安分守己。”
他挥了挥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医生如蒙大赦,立刻躬身,带着护士悄无声息地迅速退出了房间,厚重的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边伯贤俯下身,手臂穿过她的颈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半抱起来,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拥入自己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却带着不容挣脱的禁锢感。
男人低下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头发毛的温柔。
边伯贤“听好了,小东西。你随我姓,名叫楠楠。记住了么?边、楠、楠。”
他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带着烙印般的意味。
话音未落,他温热的唇已经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深深地烙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吻,更像是一个宣告所有权的印记。
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得瑟缩了一下,但失忆带来的巨大空白和身体的本能让她不敢反抗,只能怯生生地应道。
边楠楠“知……知道了……”
她努力在混乱的记忆碎片中寻找这个男人的痕迹,却一无所获,只能带着孩童般的依赖和疑惑,小声问。
边楠楠“那个……哥哥……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人深邃的眼眸锁住她清澈见底、写满茫然的瞳孔。
边伯贤“边、伯、贤。”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像是要将这三个字刻进她的灵魂深处。
说着,他低下头,俊美的脸庞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边楠楠“唔——!”
边楠楠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微凉的薄唇已经精准地覆压下来,强势地衔住了她因惊愕而微张的小嘴!
女孩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本能地抵住他坚实的胸膛,用尽虚弱的力气想要推开。
然而,她那点微弱的抵抗如同蚍蜉撼树,手腕瞬间被男人一只大手轻易地捉住,反剪按在了身侧的床褥上,动弹不得。
男人薄唇稍稍退开毫厘,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唇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和一种病态的迷恋。
边伯贤“乖……别拒绝……”
话音未落,他再次不容分说地深深吻了下去,舌尖强势地撬开她毫无防备的齿关,将这个吻不断加深,带着一种重新标记领地般的偏执和狂热,将她所有的呜咽和颤抖都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