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发出低沉而富有力量的轰鸣,黑色的迈巴赫如同一条蛰伏的暗影,无声地滑出边宅冰冷的铁门。
后座的空间宽敞得近乎空旷,昂贵的皮革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边楠楠紧贴着车门坐着,身体僵硬,目光低垂,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紧紧交握的双手。
她穿着边伯贤让人送来的新裙子,柔软的羊绒质地,剪裁完美,颜色是温柔无害的米白,衬得她愈发苍白脆弱,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边伯贤坐在她身侧,姿态闲适优雅,膝上摊着一份复杂的并购案文件。
他修长的手指偶尔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目光专注,侧脸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俊美而冷硬。
然而,这份专注之下,却隐藏着对身边人无孔不入的掌控。
男人并未抬头,声音低沉平稳
边伯贤“冷气太足了?”
他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精准地捕捉到她细微的瑟缩。
话音未落,他骨节分明的手已经越过中央扶手,极其自然地覆上她放在膝头、冰凉的手背。
边楠楠浑身一僵!
那手掌的温度并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凉意,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栗。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看似随意、实则不容抗拒的力道按住。
他的拇指甚至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着一种评估和占有的意味。
女孩声音细弱发颤。
边楠楠“…不冷。”
她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握着,那触碰让她如坐针毡,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限。
男人这才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唇角勾起一丝满足的弧度。
他收回目光,继续看文件,手却没有松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仿佛在把玩一件专属的珍品。
十指相扣,冰冷的指环硌着她的指骨,带来细微的疼痛。
车子驶入市中心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门童恭敬地拉开车门,边伯贤率先下车,随即转身,极其自然地朝车内伸出手。
那姿态优雅如同邀请公主的骑士,眼神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边楠楠别无选择,只能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立刻收拢,力道适中却带着绝对的禁锢感,将她稳稳地带下车,随即手臂极其自然地滑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半拥在身侧。
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冰冷的亲昵。
边伯贤“跟着,别乱看,别乱说话。”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是不折不扣的指令。
他的手臂像一道冰冷的铁箍,紧密地贴着她的身体,宣告着所有权。
边楠楠被迫紧贴着他行走,感受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和那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会所内低调奢华,来往皆是衣香鬓影,但那些探究或惊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让她感到被剥光了般的羞耻和恐惧。
她能感觉到边伯贤揽在她腰间的手,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按压着,像在安抚,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和标记。
包厢的门被侍者恭敬地推开。里面已经坐着几位西装革履、气场不俗的男人。
见到边伯贤拥着边楠楠进来,几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很快被精明的客套笑容掩盖。
“边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边楠楠身上,带着商场上惯有的审视和一丝男人对美丽事物的欣赏。
男人揽着边楠楠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姿态亲昵而强势,脸上是完美无瑕的社交笑容。
边伯贤“家妹,楠楠。身体刚好些,带她出来透透气。”
他轻描淡写地将她的出现合理化,同时用“家妹”这个称呼,无形中划清了界限,也宣告了所有权。
边伯贤“楠楠,叫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要求她表演的压迫。
女孩被迫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声音细弱蚊蝇。
边楠楠“王总好……”
她的身体在边伯贤的臂弯里微微发抖。
王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容更深,带着几分圆滑的恭维。
“原来是边小姐,幸会幸会!边总对妹妹真是爱护有加啊!” 他显然看出了边楠楠的异常和边伯贤强烈的占有欲。
落座后,边伯贤极其自然地安排边楠楠坐在自己身边最靠里的位置,几乎被他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
侍者上前倒酒,他抬手轻轻挡开边楠楠面前的酒杯。
男人对侍者吩咐,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边伯贤“换温水,加一片柠檬。”
随即转向众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宠溺。
边伯贤“她身子弱,不能沾酒。”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向所有人展示着他对她的绝对掌控和“精心呵护”。
谈判开始。
话题很快切入正轨,围绕着南城一块极具开发潜力的地皮。
这块地皮位置敏感,涉及到一些旧城改造和文物保护的红线,操作空间巨大,利润惊人,但也意味着巨大的法律风险。
边伯贤靠在椅背上,姿态从容,指尖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他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利弊,言语间充满了对庞大利益的志在必得。
当谈到如何绕过某些“不必要的障碍”时,他的语气变得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精准。
男人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边伯贤“风险?机遇总是与风险并存。关键看操作的人是谁,有没有足够的……决心和手段。”
他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边伯贤“有些红线,是用来约束庸人的。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来说,跨过去,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我父亲……”
提到边父,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深刻的怨毒和执念,声音却依旧平稳。
边伯贤“他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保守。”
他话语中的狂妄和对法律底线的轻蔑,让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瞬。
那几位老总面面相觑,眼中既有对利益的贪婪,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边伯贤的“决心”和“手段”,他们早有耳闻,那是带着血腥气的疯狂。
李总谨慎地开口,“边总魄力惊人,不过……那几家钉子户和文保协会那边,恐怕不太好办,动静太大容易……”
男人打断他,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疯狂自信。
边伯贤“钉子户?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解决不了的……”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边伯贤“自然有解决不了的办法。至于那些协会的老古董?呵,他们最怕的是什么?是‘意外’,是‘不可抗力’的消失。只要我们操作得足够‘干净’,时间会抹平一切痕迹。”
他轻轻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仿佛敲定了某种危险的契约。
边伯贤“我要的,是结果。过程如何,不重要。”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在奢华的包厢里游走。
边楠楠坐在他身边,身体僵硬得如同化石。
她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商业术语,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边伯贤话语里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和对规则的蔑视。
那个在她面前时而温柔时而阴鸷的“哥哥”,此刻展现出的是一种纯粹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暗力量。
她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从被他紧握的手腕,蔓延至四肢百骸。
边伯贤似乎察觉到她的恐惧。
他放在桌下的手,那只一直握着她的手,忽然用力收紧!指节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边楠楠“啊……”
痛得低呼出声
这声细微的痛呼瞬间打破了包厢内紧绷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男人立刻松开钳制的手,转而极其自然地、充满“关切”地抚上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无可挑剔。
边伯贤“怎么了楠楠?又不舒服了?”
他蹙起眉,眼底的疯狂瞬间被一种恰到好处的担忧取代,变脸之快令人心惊。
他转向众人,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
边伯贤“抱歉,家妹身体还未痊愈,是我疏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具体细节,我们改天再详谈。”
他不由分说地揽着边楠楠起身,动作强势而保护意味十足。
那几位老总连忙起身相送,眼神复杂地看着边伯贤半拥着那个苍白脆弱的女孩离开。
刚才那个谈论如何践踏法律红线的冷酷商人,转眼间又变成了一个对妹妹呵护备至的好兄长。
这种极致的反差,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回到车上,隔绝了外界的目光,边伯贤脸上的“关切”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他松开揽着边楠楠的手,身体靠回椅背,闭目养神,仿佛刚才在包厢里那个疯狂而危险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边伯贤闭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
边伯贤“看到了吗?”
他忽然开口,打破沉寂。
边伯贤“外面的人,眼里只有利益和算计。只有哥哥,才会不计代价地保护你,给你最好的。”
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一丝病态的满足和绝对的掌控欲。
边伯贤“所以,乖乖待在哥哥身边,哪里都不要去。外面的世界太脏,会弄脏你。”
边楠楠蜷缩在角落,手腕上还残留着被他捏痛的淤青和冰冷指环的触感。
她看着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雕塑。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彻底缠绕了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
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并非被保护,而是被一头优雅的、披着人皮的凶兽,牢牢地囚禁在名为“哥哥”的华丽牢笼里。
他口中的“最好”,是镶着金边的锁链,他所谓的“保护”,是隔绝世界的无形高墙。
而他对继承权那深入骨髓的疯狂执念,则像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将她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车子平稳地驶向那座冰冷的牢笼。
边楠楠将脸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倒退的繁华街景,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死寂。
她手腕的淤青在米白色的羊绒衣袖下隐隐作痛,像一道无声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