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拾起一片枯叶,将其碾碎于手心,听见了它春去秋来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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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说了,”里德尔又看着自己的追随者们紧张的面孔,继续说道,“我现在明白多了。比如,我需要从你们某个人的手里借一根魔杖,去干掉波特。”
周围的人满脸惊愕,就好像他刚才宣布要借他们一条胳膊似的。魔杖——对于巫师来说就是生命,如果交给别人,也就失去了权力。
“没有人自愿?”里德尔挑了挑眉,显然是对这样的局面不太惊讶。
“用我的吧,汤姆。”你对他说,想避免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些——残忍血腥的画面,而且自己的魔杖本来也在他的手里。话音落下,长桌那头有人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声音,“谁!谁允许你直呼主人的!”你不认识他,他凶狠地看着你,似乎是以为这样做可以得到主人——里德尔的嘉奖,但他显然是忘了你的家族——他不把安格勒斯放在眼里。霎那间,说话的男人被亚伯直勾勾地阴冷地盯着,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里德尔安抚地拍了拍亚伯的肩膀,他看着芬里尔说道,“我赋予了她这个权力,芬里尔,如果——你们之间有人对她不敬,那就是在挑战我的权威。”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你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你的魔杖——自然是极好了,但它不适合。”里德尔看向了低着头紧张的男人,他身边的儿子,老婆和他差不多。“让我想想…卢修斯。我看你没有理由再拿着魔杖了。”
卢修斯·马尔福抬起头。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皮肤显得蜡黄蜡黄的,一双眼睛深陷下去,神色忧郁,没有往日那副骄傲的模样,他说话声音低哑。“主人..?”
你的心仿佛被提溜起来,纳茜莎呆呆地望着前方,脸色和他一样苍白,长长的金黄色头发披散在身后,
“别 为难他们,汤姆。”
卢修斯,纳茜莎包括德拉科都看向了你,瞳孔颤抖着。良久,卢修斯把手伸进了长袍,抽出一根长袍,递给了里德尔。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昔日和你相处的同伴呢,汤姆让你觉得陌生,或者是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火龙的心脏神经——”他把魔杖举到了眼睛面前,仔细端详着。“很好。”里德尔抽出自己的那根紫衫木比较着长短。卢修斯·马尔福不由自主地动弹了一下,刹那间,他似乎指望着那位大人用自己的魔杖换他的那根。
里德尔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表现,阴冷地笑着说,“怎么?我需要把我的魔杖给你,卢修斯。”里德尔折断了魔杖以下的那截彰显着马尔福家族尊贵的杖柄,“我给了你自由,这对你来说还不够吗?但我注意到,你和你的家人们似乎不太高兴,卢修斯??”
“没有—没有,大人。”
“闭嘴,卢修斯。你已经让我很失望了。”他冷酷的嘴已经不动了,但低低的嘶嘶声似乎还在响着。这声音越来越大,是纳吉尼,起初她待在你的脚边。巨蛇探出身,慢慢地爬上了里德尔的椅子。它越攀越高,似乎永无止境,然后把身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里德尔用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纳吉尼,眼睛仍然望着卢修斯。
“这么多年,马尔福家族不是口口声声地宣称希望我复出吗?”
“那是自然,主人。”卢修斯说,用颤抖的手擦去嘴唇上边的汗,“我们确实是这样——现在也是。”在他的左边纳茜莎古怪而僵硬地点了点头,眼睛躲避着伏地魔和那条蛇。德拉科同样如此。
这咄咄逼人的场景让你觉得陌生而压抑,他似乎对所有人都有了猜忌,哪怕他嘴上说着信任。
“主人,”说话的是贝拉特里克斯,“您能待在我们家里是我们的荣幸,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她坐在罗道夫斯的旁边,举止神情和纳茜莎不同,似乎言语不能表达她渴望能与里德尔接近的意愿。
“没有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里德尔学着她的话,“跟我听说的你们家这星期发生的那件喜事相比呢?”他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玩弄和不屑。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主人。”
“我说的是你的外甥女,贝拉特里克斯。也是你们的外甥女,卢修斯和纳茜莎。我怎么听说她嫁给了狼人莱姆斯·卢平呢?”此话一出,桌子周围的人爆发出一片讥笑声。许多人探身向前,互相交换着愉快的目光,有几个还用拳头擂起了桌子。纳吉尼不喜欢这样的骚动,气呼呼地长大嘴巴,你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贝拉特里克斯和马尔福一家连带着罗道夫斯都受到羞辱,食死徒也并不是一群友好的伙伴。
“主人,她不是我们的外甥女。自从我们的姐妹嫁给那个泥巴种后,我们,我和纳茜莎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那个孩子,还有她嫁的那个畜生,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贝拉特里克斯在闹哄哄的欢笑声大声说道。
原来安多米达最后还是嫁给了唐克斯。
“德拉科,你说呢?”里德尔问,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盖过了那些嘲笑声,“你会去照料那些小狼崽子吗?”
那个男孩惊恐地抬起头,他似乎余光看了你一眼。不管如何,你都对他几乎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行了。”里德尔似乎在这场会议中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说,“长期以来,我们的许多古老的家族变得有些病态了。你们必须修剪枝叶,让它保持健康,不是吗?砍掉那些威胁到整体健康的部分。”
你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只觉得心头一寒。
“会有机会的,在你们的家族里,在整个世界上…我们都要去那些侵害我们的毒瘤,直到只剩下血统纯正的巫师…”
他似乎忘了,我的血统也是混血,我也应该像那些人一样被杀死吗?
里德尔举起卢修斯的那根榆木魔杖,对准悬在角落半空中微微旋转的人体,轻轻一挥。那人呻吟着醒了过来,她很虚弱,身体动弹不得,但她知道自己的性命落在了食死徒的手里。那个女人脸上是血痕,用恐惧和绝望的声音对着斯内普说,“西弗勒斯,救救我。”
斯内普冷漠地看着她。
“救救我,我们是朋友。”
德拉科低垂着头显然是不想看见这骇人的一幕。
“她是霍格沃兹麻瓜学的教授,布巴吉教授说麻瓜和我们没有区别,上个星期还在《预言家日报》上写了篇文章,慷慨激昂地为泥巴种辩护。她说,她希望我们都跟麻瓜…毫无疑问,还有狼人…通婚…”长桌上只有少部分人笑了,因为他们都是狂热的纯血统追崇者。
泥巴种——这件事并不让你觉得有多好笑,毕竟你的母亲也是麻瓜。
毫无疑问,里德尔的声音里透着愤怒和轻蔑。布巴吉第三次转过来面对着斯内普。泪水从她的眼睛涌出,流进了头发里。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里。轰隆一声,布巴吉落到了桌面上,震得桌子颤抖着发出吱嘎声。几个食死徒惊得缩进了椅子里,你看见那个铂金男孩颤抖着蠕动着苍白的嘴唇。是什么夺走了那个温柔的里德尔,是魂器吗,你想——是魂器让他变成了现在的这幅冷酷残忍的模样。
“用餐吧,纳吉尼。”里德尔轻声说,巨蛇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他的肩头,慢慢爬向光滑的木头桌面。
你不忍再看下去,桌面上渗出了大量的恶心的血,一直蔓延到地板。
“好了,你们都可以走了。”话音落下,在座的食死徒几乎是迅速地离开了位置生怕自己成为巨蛇的下一顿食物。
偌大的充满了血腥味的客厅里只剩下你,汤姆,和正在进食的纳吉尼。
“我母亲也是麻瓜,所以,我也该被你们杀死吗?”
他显然是没料到你会这样的话,里德尔伸出手抚摸着你柔软的头发,“现在你的家族是安格勒斯。”里德尔没有回复你的上一个问题。
你拍掉他的手,凝视着你曾经最爱的那双眼睛,“那你呢,汤姆,你的爸爸——”
“钻心剜骨!”他知道你想说什么。里德尔愤怒地用着刚才那个那根属于卢修斯,但现在属于他的榆木魔杖对你使出了恶毒的咒语,你瘫倒在地上。“你怎么敢提他——”
全身刺骨的疼痛让你痛不欲生,但你在他的面前却不想露出一丝怯意。你凝视着曾经和你同行的如今居高临下地站在你面前的男人。
纳吉尼从桌子爬了下来,脑袋搭在你的手上,“主人——不要伤害贝儿。”你心头一暖,但显然她的主人并没有这么好心。
“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了,贝儿。”
“我是不是对你太过包容了,或许你忘了我的身份了——”他说,“这段时间你先待在马尔福家吧。”纳吉尼不舍地用鼻子蹭了蹭你,就跟在里德尔的脚边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你的视野里,房间里只剩下你和那具残缺的身体。不知为什么,滚烫炙热的眼泪滴落在了你的手上,一滴一滴直到你看不清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