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你看雪

“光与暗，不相逢。”

—

一个似乎近在咫尺的冷酷的，带有嘲讽意味的声音开始说话了。伏地魔的声音在墙壁和地板间回响，他是在对霍格沃兹及周围所有地区说话。霍格莫德村的居民和城堡里仍在战斗的人们都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如同他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他的呼吸就喷在他们脖子后面，他一出手就能让他们毙命

艾琳娜躲进了德拉科的怀里，两人紧紧拥抱着。

“你们进行了勇敢的反抗，但是你们蒙受了沉重的损失。伏地魔大人是仁慈的，我命令我的队伍撤退，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体面地安置死者，治疗伤员。”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冷酷，“哈利·波特，你不敢面对我，让你的朋友们为你赴死。我在禁林等你，一个小时候你没有来找我，那整个霍格沃兹都会为你而陪葬。无论是小孩，老人，女人—”

“别听他的。”艾琳娜和罗恩同时说道。

她和德拉科紧紧握着手，朝着外边走去，城堡里异常安静，此时既看不见亮光闪烁，也听不见撞击声，尖叫声和呐喊声 空无一人的门厅里，石板上血迹斑斑，还有破碎的大理石和劈裂的木头

“人都去哪了？”赫敏轻声问。

罗恩领头朝大礼堂走去，放眼望去，学院桌子不见了，礼堂里挤满了人。幸存者三五成群地站着，互相搂抱在一起。伤员们集中在高台上，庞弗雷女士和一群助手在给他们治疗。马人费伦泽也受伤了，一侧身体大量出血，他已经战力不住，躺在那里瑟瑟发抖。

死者在礼堂中央躺成一排，艾琳娜激动地跑到了潘西，布兰妮，西奥多等他们身边和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良久，你听见了潘西的哭声，她指着地上那具尸体—米歇尔的尸体，他的衣服破烂不堪。

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也没回到想要回到的地方。

艾琳娜缓缓蹲下身，颤抖地伸出手合上了他的眼睛，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了他的身上。在另一边，还有很多哭声，韦斯莱一家正围在—弗雷德的身边，艾琳娜失魂落魄地走了过去，弗雷德安静地在那里躺着。而他的身边是卢平和唐克斯，脸色苍白，但看上去很宁静，似乎在施了魔法的漆黑的天花板下安详地睡着了。

艾琳娜不可置否地退了几步，心疼到难以呼吸，德拉科心疼地搂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想静一下，德拉科。”艾琳娜转身顺着大理石楼梯往上跑，直到远离了大礼堂。她坐在台阶上，回忆让她痛苦。

我该怎么挽回这一切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会知道的，艾琳娜。

“谁？”她四处张望，似乎声音的源头在她的身体里。

你会明白的，艾琳娜，怀表，别忘了我们的怀表。

“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看见我的朋友们死掉。”泪珠不停地往外涌出，“我恨我自己！我曾经帮助了他！”

不，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操控了你的身体—这一切，将有我来弥补。

当她再抬起头时，已然换了一副模样。

哈利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他脸色苍白，眼镜到处都是刮痕，脸颊上泛着血迹。“艾琳娜，我去了。”

“去哪？你要去送死？”

“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不然一切都结束不了。”他第一次挣脱开你的手，眼神坚定。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哈利。”

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或许这孩子永远也不会知道最后一个魂器是什么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你不确定—所以你偷偷地跟了上去。

——

禁林的空地中央燃着一堆篝火，摇曳的火光照着一群沉默不语，神色警觉的食死徒。有的仍然蒙着面，戴着兜帽，有的则露出了面孔。两个巨人坐在外围，给周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他们的脸像岩石刻一样的冷酷，粗糙。在食死徒人群中，你看着卢修斯一副垂头丧气，战战兢兢的样子，纳茜莎的两眼深陷，里面满是惊恐。贝拉特里克斯的脸上满是崇拜狂热的神情。

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里德尔，他垂头站在那里，两只苍白的手交握着那根老魔杖。纳吉尼盘旋在他的脚边，似乎在安详地睡着。

“主人—”是贝拉特里克斯在说话，她站在里里德尔最近的位置。

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里德尔抬起一只手示意她别说话，他看着那跳跃的火苗，“他会来的。”

他了解那个男孩，他是看不得朋友为他赴死的，多么令人可笑的情感。

“我来了，伏地魔。”

影单影只的男孩站在那里，迈步走进了火光，他脸色苍白。所有食死徒都盯着他，巨人发出一声吼叫，四周一片喊叫声和吃惊的喘气声，甚至还有大笑声。

“你怎么敢—直呼我们的主人！你这个肮脏的男孩！”贝拉特里克斯尖细的怒吼声在整个禁林里回荡，她似乎恨不得冲上来把这个男孩撕碎。

里德尔那双如同死谭的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男孩，“你来了哈利·波特。”他说，声音很轻，像是一簇嘶嘶迸溅的火焰，“大难不死的男孩。”

食死徒谁也没动，他们都在等待。

哈利揣着他的魔杖，什么也没做。他看着那条蛇盘踞在伏地魔的脚边，身上有一层魔咒保护着，即使他用魔杖瞄准了纳吉尼，也会被无数魔咒击中。最后一步了——或许因为他的原因，改变了蝴蝶效应。但那又如何——我们之间总会有一个人死去。

伏地魔举起了魔杖，哈利直视着那双充满了怒火的眼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阿瓦达索命！”一道绿光照亮了整个禁林，男孩直直地倒在了地上。里德尔只觉得身体一阵绞痛，或许是这根老魔杖威力太大——他不明白。

你惊得捂住了嘴巴，想要后退却踩到了地上的树枝，“谁!出来！”贝拉特里克斯朝着你的方向怒吼着。

“是我。”你走了出来，怕再不露面贝拉就要给你施一个恶咒了，长发显得有些凌乱，脸颊上还有擦伤和血迹。

“乖女孩，过来。”里德穿着一身黑袍，他慢慢地走了过来，“哈利·波特，”他站在那男孩的跟前，像是为了确保哈利是否死了没有，他那只冰凉的手伸进去感受男孩的心跳和鼻息，在确认毫无声息后，里德尔总算笑了起来。“哈利·波特死在了我的手里，现在没有人能够威胁我了！钻心剜骨！”哈利的身体被升到了半空，那具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着钻心剜骨的威力。

“汤姆,他已经死了。”

“是啊，他死了。现在，我们到城堡里去，把亚伯的大军带去。把他的尸体带上——”他朝旁边贝拉特里克斯抬手，女人立马消失在了原地。

“什么意思？还要攻击吗？”

“当然。”

“你不是说不会再攻击霍格沃兹了吗？”你不可置否地看着他，他似乎被你逗笑了，良久嗓子里才冒出沙哑而冷酷的声音，“怎么，这么多年你已经养成一颗愚蠢善良的心？”那只冰凉的手从你的额头又移到了脖颈。“走吧，所有人。”

有人把哈利的眼镜杵到他的脸上，用漂浮咒把哈利抬到了半空中，跟随在里德尔的身后。

“想去哪玩？”他问你，就像是放假前提前和恋人商量好要去的地方，除开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一切都太奇幻了。

“想看雪。”

“想在霍格沃兹看雪。”

他说，“好啊，等把他们处理掉再重新修建霍格沃兹。”

你的心中咯噔一下，杀人似乎在他心里太过轻松容易——以至于说得轻飘飘的，他是那么陌生而熟悉。

“那样的霍格沃兹，还叫霍格沃兹的？它应该叫食死徒的魔法学校。”你勾起嘴轻声说了一句，以为他会一个钻心剜骨来惩罚你，但他没有。里德尔说，“我知道你想惹怒我，贝儿。但——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原谅你的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