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篇31

圣诞节当天，我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换上新装和米白色的围巾，等我收拾完后才走出寝室，整个休息室都被壁炉的火焰照耀着，在正中间有一颗圣诞树，上面挂着闪烁着光点的彩球，雪花以及旋转的小精灵。下边围绕着一圈的礼品盒，绿色的，红色的，黄色的，应有尽有。

我坐在地上翻找着属于自己的礼物——但没想到那么多至少有三十几个都是送给我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我才开始拆起来。第一个件礼物就拆到了黛芙妮送的粉色抹胸小礼服，我拿出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要是再过几年穿或许会更好看。第二件礼物是丝特芬妮送的白玉凤凰镯，看起来晶莹剔透。

突然我的余光闪过一道黑影，我本以为休息室只剩下我自己了，没想到还有同道之人——西弗勒斯，他显然是才刚起来没多久，头发卷翘着，黑色的眼睛还泛着水雾。“圣诞节快乐呀，西弗勒斯。”我朝他招了招手，“..圣诞快乐，贝儿。”

“过来和我一起呀，拆礼物。”他摇了摇头，“没有人会给我礼物的。”

“怎么会呢，莉莉肯定会送你呀，你拆拆嘛。”提到莉莉，他心情显然好了些许，西弗勒斯坐在我身边，或许是没有外人，他没有平日里那么冷淡。

我继续拆着，奥刻阿努斯送的一对耳环，耳环两侧的流苏装饰很适合复古华丽的服装，没想到他的审美这么高，看了一眼他写的卡片，我笑了笑又放了回去。“你拆到莉莉的了吗？”我扭过头，西弗勒斯手里正好有一份礼物，他点了点头，难掩脸上的喜悦。“那你给人家送了吗？”

“送了的。”

“那你给我送了吗？”

他点了点头，犹豫地开口说道，“送了..但你不一定会喜欢。”

我没理会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很快我就拆到了莉莉·伊万斯送来的礼物，“诶，她怎么会给我送礼物啊？”我看向西弗勒斯，“上次我把书交给她，她让我转告一句谢谢。”我若有所思，觉得这小女孩怪可爱的。

瓦莱里安的礼物深得我心，钻石镶嵌与花朵中，闪烁着光与影的魅力，我迫不及待地让西弗勒斯替我戴在脖子上，“好看吗？”他点了点头，“瓦莱里安送的，他很有品。你拆到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吗？”

听到这句话西弗勒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他一边觉得受宠若惊，一边又很期待贝儿会给他送什么礼物。

很快我就拆到了他送给我的一瓶药剂，卡片上还详细标注了使用后的功效——“谢谢你，西弗勒斯。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我笑了笑，平易近人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我送给他的其实是在肯尼亚金库里的有关魔药学的书籍——在市面上是没有的，我想他既然有这个天赋就要好好利用起来。曼蒂送的是绣着茉莉花的丝巾，质感细腻，还有香味。

“莉莉回家了吗？”

“嗯，她回去了。”

“你们俩多久认识的？”

良久，西弗勒斯才开口，“来学校前和她认识了，经常一起玩。”他想起那一天初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这时候只知道他很在乎这个朋友。

我送汤姆的是手织的围巾，虽然比不上外面买的精美细腻，但也倾注了我的心思。纳茜莎和安多米达各送了美容药剂，美发药剂和香薰。作为女孩子我当然是很喜欢，头发和脸都是我在乎的，自然要好好保养。

银色和绿色相间的礼盒尤为耀眼，我拿起来心中也有了一定的猜测，果然是阿黛尔送我的手套，随便一看都觉得是用非常昂贵的材料制作的，戴上去很舒适和温暖。亚伯也送我了一支羽毛笔，或许这是他对于除阿黛尔以外的异性最好的尊重了。我还收到了贝拉，卢修斯的礼物，以及其他高年级，其他学院同学给我的，有些我并不认识，有些我略有耳闻。

“好饿啊，等会我们一起去吃午饭？”我看向他，西弗勒斯点了点头。“等我把最后几个礼物拆了。”从来没想过拆礼物可以拆到手软，很明显这三件礼物来自于高贵的家族——从他们的外包装上看就知道。雷古勒斯和西里斯都送了礼物，尴尬的是——我并没有给西里斯准备，他到时候不会来找我麻烦吧。小巴蒂的礼物是一个小皇冠，哎呀，真的好可爱啊！我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小男孩竟然会送这个，心里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把所有的礼物都拿回到寝室井井有序地摆放后，我和西弗勒斯就走出地窖往礼堂走去，桌上摆着应有尽有的美食，火鸡，树干蛋糕，杏仁布丁，姜饼等等，壁上也挂着藤蔓状的圣诞花环，节日的气氛浓郁，但人不算很多。我吃着小火鸡，口感不柴很入味，不得不感叹一声霍格沃兹的伙食真好，比孤儿院的好一万倍。桌上突然多了一份蓝莓味的泡芙，我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或许我的眼神太过直白，西弗勒斯只好开口解释道，“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你咋知道？”我拿起一个泡芙就往嘴里放。

“听别人说的。”他的眼睛清澈，好吧，暂且相信他，竟然会有人注意到我欢饭后吃什么甜点。事实就是——斯内普吃饭的时候经常听到他身边的人说，久而久之他也就了解了。

一场皑皑白雪将霍格沃兹城堡包裹着，快要一月份的寒风格外刺骨，我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穿过中庭，我走出了城堡朝着下坡路的黑湖边走去，雪落在地上，轻轻的，无声无息。斑驳的湖影倒映着闪烁的冰青，树梢上也结了不少白色的团状的雪花。被雪覆盖的山，远看在黑夜里像一张白纸，如玉石一般洁白。我伸出手想要接住那一片雪花，只是触碰到我的肌肤后便消失殆尽。

哎，一个人的圣诞何尝不是节日呢？

黑色的皮鞋踩在雪地上格外清脆，我回过头，来者一身黑色的西装，脖子上绕着我手织的围巾，黑夜衬着他白皙而俊美的脸庞。“汤姆？”里德尔走到了我的身旁，“你怎么来了？不是和阿黛尔有事吗？”我轻声说道，话语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男孩勾了勾唇角，唇色绯然，他说道，“是啊，已经忙完了，所以来陪你。”听到这句话，我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骨骼分明的手指上赫然是一枚戒指，镶嵌着一块刻着佩弗利尔饰章的黑宝石。“这是哪来的？”

他摩挲着戒指，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我外祖父的。”

“啊？外祖父？”

“马沃罗.冈特，”他说。

“那你的妈妈...”就是他的女儿..我在心里默念道。

{这件事过去后，我曾浏览过魔法家族史，冈特家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旁支，因为近亲结婚导致家族性格阴晴不定。}

“那他们还活着吗？”

里德尔不屑地说，“一个病死，一个被抓起来。”

我和他并肩站着，相互依赖着，听着他讲述来龙去脉。听完我也明白了，斯莱特林的后裔不止阿黛尔还有旁支冈特家族，他们显然就要落魄很多，居住在十分狭小的屋子，马沃罗·冈特有一儿一女，恰巧里德尔的母亲梅洛普懦弱又自卑，却执着于爱情。于是，阿黛尔在了解到冈特家族还有后裔后，也和里德尔相识，她带着他回到斯莱特林主宅。但萨拉查·斯莱特林是纯血论的狂热追崇者，他并不接受有一个和麻瓜产生的后代——说到这里，里德尔有些烦躁。后面他和阿黛尔又来到了冈特的主宅，拿走了这枚马沃罗·冈特视为传家宝的戒指。

还真是有些讽刺的家族——我在心里喃喃道，“那你现在和阿黛尔的关系岂不是——堂姐弟？”虽然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但里德尔获得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人，我由衷替他开心。话说回来，他都戴上我送的围巾了，怎么本人都不送圣诞礼物的！我赌气似地在跺了几脚，又急着他为什么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圣诞快乐，贝儿。”眼前出现一个水晶球，我对上他那双深邃温柔眼眸，“不然，你以为我回来干嘛？”我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水晶小球，里面又像是拥有另一个世界，当我把眼睛贴上去，眼前朦胧的景象变得清晰许多，不断从空中飘落的雪花都围绕着在中间旋转的女孩，看了半天都觉得很像我——

我心中有些触动，又有些我不明白的情愫——良久我才说道，“谢谢你，汤姆。”

他笑了笑，要是自己不回来，恐怕某个人就要一个人在这寂静的夜里难过一晚上了吧。他似乎舍不得让她难过。比起眼泪，里德尔更喜欢她的笑容。

“圣诞快乐。”

他轻轻接住女孩的拥抱，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时间能够静止就好了——如果他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