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生社牛余霖铃，我是心里一千万个佩服。
问题是此刻病房里因张九南病情而产生混乱，显然不是让她发挥社交天赋的时候。
拽着她的手臂，拖到走廊，我深呼吸后问她。
“你怎么跟过来了？”
有谁能对眨着大眼睛，纯洁无辜宛若幼兽的美少女发脾气？至少我不行。
无奈地摇着头，心底情绪在纯澈眼眸中消失，报复性质地捏住她的脸颊。
“还说呢，我转个头你跑出去了，我担心你就跟过来嘛。”
余霖铃叉着腰，不服气道，等我松手后，满脸怪笑地靠到我身边，拿胳膊拱我身体。
“诶嘿嘿嘿，所以病房里面，脑袋包裹得跟印国阿三哥有一拼的男生，就是小萍萍讲过的张九南吧？”
我扁了扁嘴，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哦~那么请问这位女士，需要专业恋爱教程吗？”
余霖铃小姐后退一步，化身课程推销员，双手夸张地在半空挥舞，强调着推销词。
“包教包会轻松上手！附带专业情感问题咨询，使您少走弯路，为您的恋爱保驾护航！不要998，不要98，现在起参与前三节课程免费！亲，你还等什么？马上订购吧！”
我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欣赏她演出，还真别说，情绪激昂，神情格外热切，言语充满蛊惑意味。
活脱脱将一名急切售卖课程的推销员，演得惟妙惟肖。
然而作为唯一观众，我倒生不出为表演喝彩的心情，对准她脑门屈指，松开后，瞬间她脑瓜子发出清脆声响、
“一天到晚没正行，胡闹倒是没完。”
余霖铃龇牙咧嘴地揉额头，看得我不由笑出声，侧身往病房望去。
就见医生同张九南师兄们，说了几句话后，一群大老爷们互相对望后，面露难色。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顿时紧张起来，撇过头交代着余霖铃。
“他师兄们面色很难看，不知道是不是九南的病情有问题？我去问问。”
还没等我走到病床，就听医生清晰地话语。
“所以，情况很不乐观，脑部大面积血块，压迫神经，再拖时间的话脑神经死亡，必须要尽快做开颅手术……”
医生的后半段话，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大脑嗡的一声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所以请尽快缴纳手术费用，办理住院手续，我们才能安排手术。”
医生表情严肃地下了通牒后，继续前往下个病房。
张鹤伦疑惑地看看关九海，关九海探寻地望着高九成，而高九成惊异地瞪着病床上懵懵懂懂的张九南。
在场每个人脸上都是写满“莫名其妙”，病房安静得听闻针响，气氛很是微妙。
斟酌再三，我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请问你们准备谁来……签署手术协议？”
我的话语打破安静而微妙气氛，四个人齐刷刷看着我，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然而又找不出问题。
现在换成我满脸写满“莫名其妙”。
“是因为手术费用的问题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试探着表达自己的想法，换来的确是关九海，咬紧嘴唇都没憋住的笑声。
明明是很严重且严肃的事情，我完全不明白哪里好笑，但是关九海笑得太过开心，以至于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些神经质？
于是我更加认定，是金钱上的问题。
毕竟开颅手术不仅承担生命风险，一场手术下来不算术后恢复都要大几万，情况严重的甚至十几万，又不是亲人，说好听了是师兄弟，算起来也许就是单位同事吧？
想到这里我心底皆是冷意，财帛当前，情浅缘薄。
罢了，既然表达过自己想法，自己跟他们比起来，更是外人。
脑子里胡乱跑马结束后，回过神来耳旁充斥，关九海的笑声，他一边笑着一边俯身在张鹤伦耳旁低语。
望着表情管理失控，英俊面容扭曲怪异的关九海，我越发想要离开现场，还没等我开口，张鹤伦脸上也止不笑容。
“那个，咳……”
他咳嗽几声，压住想笑的冲动。
“姑娘别紧张，别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跟钱没关系。”
听闻他话里有话，我不作回答，等他继续说。
他深吸几口气，缓了缓，继续说道。
“刚刚医生说的病情，不是在说九南，是另外一个男的，昨天晚上你们是三个人一起送进医院，还记得不？”
经过他的提醒，我这才想起，昨晚案发现场躺在地上的陌生男人，再串联高九成所说，似乎有点明白。
“他的病情很严重，医生联系不上他家属，要我们联系他家属，或者我们先垫付医药费后，才能给他治疗。“
高九成接了张鹤伦的话。
“到医院的时候，我跟接受案子的刘警官去看过，完全不认识那个人！我们九南被他砸了一瓶子，都没找他算账！”
原来如此，说了半天，闹了个乌龙……我咽了口口水，笑容勉强地扯开话题。
“先不讨论这个，九南的病情怎么样了？”
“医生说是脑震荡的后遗症，暂时忘记最近发生的事情，很正常。”
关九海终于止住笑，大喘气后接了我的问话，张口调笑道。
“九南也真是，你这么个大美女，看上一眼就忘不了，要是我别说是脑震荡，哪怕喝了孟婆汤，到下辈子都还能记得。”
关九海神色暧昧地朝我抛了个媚眼，油腻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下定决心走为上策。
“没事就好，那我改天再来探望，先告辞。”
朝矜持地朝众人点点头。
“要走啊？九南人家要走了，跟人打个招呼啊。”
张鹤伦拍拍，神色如同孩子般稚嫩懵懂的张九南，指了指我向他示意。
张九南扯开最嘴角，露出傻乎乎笑容，挤得原本就有的酒窝，更加显眼，眼神单纯。
“记得来看我！”
他像个小朋友似的，把手举到脸旁摇动手掌，动作有点傻，但是配上那张纯澈脸庞，傻得特别可爱。
我点点头应承，揽住门口看热闹的余霖铃往自己病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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