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由凸起物质组成的人脸咧开一个不甚对称的笑容，声音像是生锈的铁门在摩擦，听得楚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斯内普皱紧眉头，显然对这扇“活门”的观感也极差，冷声道：“开门。”
人脸转动着模糊的五官看向斯内普，像是在辨认什么，半晌才慢悠悠道：“啊，一个不礼貌的陌生人……当然当然，你能来到此地，也有可以进入的资格。”它顿了顿，凸起的“脸颊”往楚安方向凑了凑，“不过还是这位小姐的血脉更亲切呢，就像刚出炉的蜂蜜馅饼一样香甜～你就是尊贵的菲洛米娜·勒梅小姐、梅格利夏的主人，我等待你的归来已经很久了。”
楚安猛地捂住胳膊，向后一仰，远离这张怪脸：“我叫楚安。”
“好的，我的主人，”怪脸一边说着一边分开，缓缓打开大门，“名字只是个代号，并不重要，请不要在意。请进——”
人脸分成两半，楚安看着那裂开的嘴还在张张合合，不禁看向斯内普，斯内普扯扯嘴角，率先迈步上前，“跟上。”
楚安捏着斯内普的袍子跟在他身后，门内的景象却让她瞬间忘了抱怨——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暖金色的光芒从穹顶洒落，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光点，仔细看去，竟都是微型的炼金符文在缓缓旋转。
通往上层的螺旋楼梯扶手——那竟是用凝固的液态金打造的，表面流转着星图的纹路。楚安突然觉得，这“危房”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了，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别傻站着。”斯内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每一层都有你祖父下的禁制，只有你破解了才能上楼。”
啊？
楚安环视一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见着个能躺的床。
“那我解不开禁制，我睡哪啊？”
“地板，或者书桌。”
楚安简直不敢相信人类温热的口腔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语来。
她眼珠一转，想到邓布利多既然叫斯内普来送自己，肯定也有关于这场景的预料。
她扑向斯内普，抓紧他的魔法袍，干嚎道：“教授！你总不能看着你的学生这么可怜吧！”
“oh不，我尊贵的主人，何必低声下气的去寻求他人的帮助。您是勒梅是继承人，这点炼金术的小把戏对您来说不值一提。”
行，还是炼金术。
楚安从没接触过炼金术，她只听过自己爸妈的爱情故事源于爱尔兰以为自己炼金术大成，一脚踏进时空门，结果那门还是蘅芜划开的。
楚安没管人脸的话，继续嚎道：“教授，你走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吧！要不你把我送回霍格沃兹吧！我一个小孩孤零零在这危房里又没吃的又没地睡很可怜的！”
斯内普干巴巴的声音在此刻张口时也变得动听了：“难道你从没接触过炼金术吗。”
他可记得爱尔兰在校期间炼金术就很出众了，到二十岁，已经是魔法界公认的最可能追赶他父亲尼克·勒梅的炼金术师。
就连伏地魔都对他几次招揽，青睐有加。
“你知道的 ，从小我就没见过爸爸妈妈，一个人寄人篱下……”楚安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斯内普。
“哼。”斯内普魔杖轻弹，大厅里那些旋转的炼金符文突然熄灭，暖金色的光芒瞬间褪去，露出石墙原本的青灰底色。“走吧。”
“去哪？”楚安疑惑，被斯内普撕开。
“去蜘蛛尾巷。”斯内普的声音没有起伏，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地名，“在你能解开二楼禁制前，那里会是你的临时住所。”
“蜘蛛尾巷？”楚安咀嚼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某种爬满蜘蛛的偏僻小巷，但是斯内普好歹是他教授，虽然严厉，应该不会真把她扔在满是蜘蛛的巷子里。
斯内普不再说话，率先踏着人脸门叽叽喳喳的声音向外走去。
楚安赶紧跟上，心里有点打鼓。
门在身后关上，两人出了梅格利夏，离开了此处隙缝。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扑来。
“门钥匙拿好，你现在随时能通过门钥匙进入梅格利夏。”斯内普交代道。
“是！”楚安做了个遵命的姿势。
“抓紧。”斯内普把袖角往楚安怀里一塞，见她握住，魔杖一拿，使出了移形换影。
楚安刚握住衣角，天旋地转的感觉就涌了上来。等双脚重新落地，眼前是昏暗的街道，两旁的房子歪歪扭扭，墙皮剥落得像老人的皮肤，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脚下坑洼的石板路。
“这就是蜘蛛尾巷？”楚安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忍不住小声问，“我们要住在哪？”
斯内普没说话，径直走向街道中段一栋看起来格外阴沉的房子。他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墙角一群飞蛾扑棱棱飞起。
楚安跟着走进屋，意外地发现屋里并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糟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剂味，混合着旧纸张的气息。客厅里摆着一张深棕色的旧沙发，对面的书架塞得满满当当，最里面还有个收拾得异常整洁的操作台，上面摆着一排排擦得锃亮的玻璃罐。
“这是……谁的房子啊？”楚安好奇地四周。
斯内普把一个黄铜钥匙扔给她：“二楼空房间。”他顿了顿，语气冷硬，“明天早上七点，到客厅来。迟到一秒钟，你就去阁楼跟那些蝙蝠作伴。”
楚安接住钥匙，看着他转身走进另一扇门，才松了口气。她噔噔噔跑上二楼，推开空房间的门——里面只有一张铁架床和一张木桌，却擦得干干净净，窗台上甚至摆着一盆蔫蔫的罗勒草。
她扑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虽然这地方看起来有点阴森，但至少比睡梅格利夏的地板强。而且……一想到明天就能开始学炼金术，她心里又冒出点小小的期待。
不过……
楚安想到斯内普，又想起他对这房子布局都那么清楚，还有钥匙，该不会这是他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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