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然没有顾忌的骂着人,有些颓废,有些丧气。
搬离这堆石头还要几个小时,沈世渺能坚持住吗?
现场挂着的照明灯光线刺目,周翊然用手挡了挡,白雾混着冷空气流窜,数不清的小飞虫成群盖住那几个照明灯。
沈世渺是真的脑残,选择这个季节来这里旅游。
周翊然还在骂。

有个人挡住了他的光线,一下子黑完面前一片,剩投射的阴影。
叫他,比牛奶滋润的声音,侧了半边身子,蹲下的周翊然阴沉沉抬头,眼底的冷尚未成功收起,骂智障的眼神。
沈世渺周翊然,你跑到这来骂我。
周翊然见到她,眼神像被捕食夹夹中的小兽,仓促恍然。
沉默了。
风把她腿上绑的绑带多出的边边角角吹起,血腥味飘进鼻腔。
周翊然你受伤了。
沈世渺嗯,伤到了腿,准备去医院。
在危岩坍塌的前一刻沈世渺感知到了危险,跑了出来,没受重伤。
就是来泡泡温泉,身边没带保镖,就几个助理,受伤之后就被转移到搭建的安全区。
简单包扎,医生解开了绑带,血把绑带染红发黑,柔软的绑带变坚硬。
需要输血。
血型是O型。
周翊然我是同一血型,抽我的。
沈世渺发怔,嘴唇像三四月里盛开的梨花。
输血给她,周翊然坐在一旁的椅子,天色暗,有她的呼吸声。
絮絮叨叨,在说什么,躺着也不安分,周翊然往她那个方向倾。
沈世渺你骂我。
周翊然我骂你什么?
沈世渺很多。
沈世渺智障,还有脑残,来旅游。
沈世渺怕疼,打了麻药,药劲没过。
听说打了麻药的人在手术室会暴露本性。
说的话,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没人进来,周翊然耐心地听她说胡话。

外头有雨淅淅沥沥,掩盖了走动的声响,唯有心在砰砰跳。
周翊然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床上那人的嘴唇。
像外面下得缠绵的小雨。
这个季节,雨不多见,那么快的心跳也不正常。
晨起,一夜的雨停了,揉了揉眼睛,刷牙洗脸,吃了早餐,吃了午饭,瘸了一只脚的沈世渺才想起有个儿子。
沈世渺卡斯,你带好孩子,记得每隔两个小时给他喂一次奶。
有母爱,但不多。
沈世渺派人跟着卡斯,发现他带的不错,孩子就让他带着。
卡斯一句话没说,挂了。
也不问问沈世渺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就算她回来,喂奶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幸运的是,孩子能吃得上挤出来保存在冰箱里的母乳。

卡斯每天的任务,喂孩子,哄孩子,没有社交。
电话打进来,卡斯拿起手机,不是沈世渺。
是一个陌生来电。
直接按了拒接。
没几秒铃声又响,还是那个号码。
接通,里面是女人支支吾吾的声音,还算清脆,可卡斯只觉得烦。
卡斯我在带孩子,有事说事,没事就挂。
女人不信。
卡斯捏了捏孩子圆润光滑的脸蛋。
孩子奶声奶气的哼唧哼唧,电话连线那头的人心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