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楚蛮走在人行道上，双手插在兜里，眼睛向四处张望。这本该是一幅充满生机活力的画面。但让人难以忽略的，是他手腕上的白色纱布。没有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在最后一节课，楚蛮回到了学校，他的目光向远处望去，与一个人的视线相交。楚申清晰地看到祁申脸上转瞬消逝的惊讶。他无视了老师的存在，径直走向他的座位。

他坐了下去，望了一眼祁申。扬起了明媚的笑容，可不知这笑容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

祁申确确实实是有些惊讶，他以为楚蛮下午不会来，他以为楚蛮会告诉他没来的原因。他什么也没有说，仅仅只是望了她一眼，露出了让人惊羡的笑容。

他觉得楚蛮身上有一团雾，他怎么拨都拨不开。他的性格很怪异。但这到底只是认为，祁申与楚蛮并没有什么关系。

在余下的上课时间里，祁申一直在回味着楚蛮刚才的笑容。他总觉得不对劲，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笑容，还是因为这个人。他那种笑让人心里感到惊悚，诡异的样子。祁申心里暗想“他看起来…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才好，要远离他。”

但他的视线还是不住的往楚蛮身上扫，被发现，又连忙转移视线。在楚蛮眼里，他有趣极了。

现在的祁申已经被他当成了猎物，他想得到他，然后将他吃掉。楚蛮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心里一直有一种声音在说“看看，上午还在跟你试好，下午又不理你了啦。可真有趣呀！我就是让你和我一样，我们是一样的”一样的疯狂，偏执。

楚蛮觉得自己像是病了，他太渴望被爱了，所以一旦有这种机会，他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即使他得不到，他也要毁掉。

在余下的高中时期里，楚蛮对祁申好的有点过分了。是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没事给他带早饭，在学校里整天待在一起，一直粘着他。晚上总是走在一起，哪怕楚蛮与祁申不同路。

祁申一开始也感到不好意思，但渐渐的，也觉得没啥了，不都是哥们吗？他一直以为处蛮带给他的早餐是买的，却不知那是他做的。他一直以为楚蛮和他同路，却不知道他们的方向相反。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缘分，却不知道是楚蛮的刻意为之。

祁申承认自己有一些直男属性。谈了很多女朋友，却没有一个坚持的久。很多人反映他：不解风情，什么不懂，不关心她们，不照顾她们。像是压根没给她们放在心上，相反，和他兄弟在一块呆的时间比他这个女朋友还要久。

于是，学校里传出了一件事。

同学a：“哎，你听说了吗？有人说祁申好像不喜欢女的”

同学b：“没有吧？他不喜欢女的？喜欢什么呢？还喜欢个男的，笑话！”

同学a：“是真的，你看他交的女朋友，有超过一个星期的吗？看看他和楚蛮走的多近。天天放学一块走。而且你不觉得楚蛮对他很不一样吗？在我的印象里，楚蛮一直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从来都不会笑的。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到他们放学的时候，祁申背着楚蛮。那叫一个腻歪！”

同学b：“真有这事儿？如果是真的话，那八成就是真的。这人不可貌相啊！”

同学b：“那楚蛮不像是什么好人！走到他身边，我都能打个颤儿。整天绷着个脸，都没见他笑过。对对对，他只对一个人笑，就是那位咯”

同学a：“那不会是真的啦？这要是真的！那某些人要开心死了吧？”

同学b：“那可不得是。”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没过多少会儿，全校人都知道这事了。

祁申一开始觉得这是谣言，没啥关系，但后来事情发展的越来越离谱，而且他也有在观察楚蛮，发现他有点可疑，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

隔天，他当着众多人的面，叫住楚蛮，刚想说话，不料让楚蛮抢了先。

周围全是人，楚蛮拉住了祁申的手，眼睛望着他，那眼睛好似星星，闪亮亮的。深情的、庄重的对他说：“祁申，我们都高三了，从那天遇见到现在，差不多都有一年了。所以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说完就深情地望着他。

祁申感觉像被电了一样，身上麻酥酥的。脸上微微泛红，或许是被太阳晒的呢！刚想开有说话，却发现声音有点沙哑。他感觉他的血液在燃烧，他现在好激动。

“楚蛮，我们只能是朋友。或许当时我的行为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给了你一些别的想法。希望你能见谅。我知道你很孤独，你很希望能被一个人照顾，我的温暖对于你来说，是你所渴望的，这使你产生了误解。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抱歉，对不起。”祁申冷静地开了口，却不知道自己的手心里的汗都滴在了地上。他在紧张，他在担心楚蛮。

楚蛮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周围的声音，让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在一片吵闹声中，静静的望着他。足足好几分钟。他好像想把祁申的模样融进他的骨子里，好似他会一去不复返。

几分钟后，他们的班主任来了，他通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将他俩带走了。

果然，整个下午祁申和楚蛮都不在。第二天也不在，往后的一个星期也都不在。在这件事发生后的某一天里，祁申终于回来了。可他身边少了什么？他好像也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