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在辞别师父和师兄后,离开西宁镇,只身一人前往神都。
这天夜里,他歇在渝州城内的城隍庙。
满天星辰,皓月当空。
陈长生站在屋檐下,想着当日师父计道人对他说的话,“这不是病,是命!”
得知自己只有一年可活,少年亦然决定离开西宁镇,前往神都,参加今年的大朝试。师父告诉他,只有取得大朝试的首榜首名,才有资格进入凌虚阁,找到当年周独夫留下的笔记,替自己逆天改命。十九岁的清秀少年,哪怕知道这条路充满了坎坷与危险,内心依然坚定。因为,他想活,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无暇的满月不知何时变成了猩红的血月,就连星空都变了模样,一片片诡异的红色,似云似雾,飘散在空中。
陈长生走到街上,彼时还热闹非凡的大街,此刻却清清冷冷,他左右相望,发现整条街上,只有他一人。
突然,他似有所感,抬头一见,一缕红光直射而来,他侧身躲过,只停顿了一瞬,便追着红光进了庙里。
红光散去,现出本体。
原来,那是一柄剑,一柄通体紫色,造型古怪的长剑,剑身铭刻着许多奇异的符文。
“这剑也不知是何来历。”陈长生绕着剑身,反复研究,也没能找到答案。
最后,一人一剑,便在这城隍庙里,安然入睡。
时光流逝,斗转星移。
当一缕月光透过门窗照在少年身旁的长剑上时,那剑突然有了动静,锋利的剑刃,应和着月光,渐渐发出紫色的光华。恰逢陈长生醒来,见到长剑悬挂在半空,还以为自己眼花。
长剑突然迸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陈长生只得用手臂遮挡双眼,待光芒散去后,那柄剑已不见了踪迹。
可是,眼前却出现了一位少女,乌发垂肩,肤若白雪,一袭蓝衣蔽体,却破烂不堪,看着这凭空出现的少女,陈长生很是诧异。
“是做梦吗……”
心存疑惑,陈长生走向前去,伸手摸向少女的脸颊,谁知竟是触手可及的柔软与温度。
“对,对不起,在…在下陈长生,姑娘突然出现,在下以为,以为……”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是在下唐突,行为失礼。”
女子依然没有说话。
被人这样一直盯着看,陈长生也不好意思,又道,“姑娘突然出现,在下着实吓了一跳,刚才这里有一柄剑,姑娘可曾见过?”
这次,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却是摇头。
回想刚才经历的异象,陈长生猜想,也不知这少女是人是鬼,还是剑?
想到自己的胆大猜测,心中一番计较后,陈长生决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告辞……”
说完,陈长生正准备跑出庙里,谁知,一阵疼痛袭来,想来是他的“病”又发作了,星力攻心,只是这一次比以往疼得更厉害,月光映衬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颊,显得十分骇人,掏出药丸,给自己吃下后,便晕了过去。
蓝衣少女见到此番情况,走到少年身前蹲下,双手相对,运转灵力,默念一声咒语,朝少年挥去。
当陈长生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城隍庙里,身上盖着外袍。对面端坐着一女子,容颜秀丽,淡雅清逸,云鬓高耸,一身蓝色广袖流仙裙,如梦似幻。
“多谢姑娘相助。”
想来,昨夜晕倒过后,是这少女救了自己。
蓝衣少女摇头,“举手之劳。”
陈长生稍事休息,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去时,发现少女一直看着他,双眉紧蹙,欲言又止。
“在下此行,将前往神都,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
“如若姑娘不方便告知,在下先行告辞。”
陈长生举步而前,然而一直未开口的蓝衣少女突然出声,将他慑在原地。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我只认识你。”
“啊?”
“我想跟着你。”
看着少女一脸坚定,陈长生到嘴的拒绝,无法说出。
“在下此次前往神都,实在是前途未卜。”
“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
一番天人较量后,他终是妥协。
“好吧…姑娘如若无处可去,与在下一起前往神都,彼此也算有个照应。”
少女身世奇特,他终是不忍心丢下她一人在此间生活。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龙葵。”
“什么?”
“我的名字,龙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