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是教宗大人的居所与处理教务的地方,也是国教的中心,向来与大周朝的皇宫并称,地处京都西郊,是一片极大的宫殿群,巍峨壮观之极。
离宫附院便在这群宫殿里,与同为青藤六院的宗祀所,青曜十三司比邻而居,仿若一体,所以这里也被人们称为学院城。
京都名胜,离宫青藤,一部分说的就是这三座学院相连的围墙上的青藤。
陈长生独自一人来此,恰逢离宫附院,宗祀所,青曜十三司的早修时间,远处院墙里隐隐传来读书声。
“在下陈长生,求见教宗大人。”
少年上前揖礼,却无人理会。
少顷,走出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教士,身姿高挺,神色漠然。
“何人求见教宗大人。”
声调很低,却自有威严。
“在下陈长生,特来此处求见教宗大人,还望通报一声。”
“教宗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嘛!”
教士怒目而视,在他看来,这名少年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那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通融一下?”
“马上离开,否则我喊人将你打上二十戒尺。”
教士拂袖而去,陈长生一时无措,想到此行目的,又不敢轻易离开,他必须见到教宗大人,可又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进到离宫呢?
少年左思右想,来回踱步,终于让他忆起史记里的一则典故,弹剑作歌。
离宫院内。
教宗大人正手持书卷,赏析诗词,见桌上茶盏晃动,便知有事发生。
“教宗大人。”
“何事喧哗。”
“禀教宗,有少年在弹剑。”
“不平则鸣,只是锐气太甚。”
“可要将人赶走?”
“无妨,让他等一等也好。”
“是。”
月影西斜,到此时,陈长生已经在离宫院外等候了整整一天。
可是,他不敢离开。
“那个少年还在吗?”
教宗处理完事务,终是发话问起,想要知道那名弹剑少年是否还未离去。
“一直都在,站得好好的,连姿势都没变。”教士回答到。
“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示意他人退下,教宗抚弄着桌上的一盆青叶,神色淡然。
当陈长生以为,自己今日是见不到教宗大人时,离宫院内飘来一片青叶。
他伸手接过,瞬间消失在原地,悄无声息。
再睁眼时,陈长生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庭院里,院中有一长案,案后坐着一位老者。
“西宁学子陈长生,拜见教宗大人!”
老者正是教宗,他一身玄色长衫,头顶玉冠,双目曜日,神态清幽。
“你站了这么久,一定有事。”
“我想报考国教学院,参加今年的大朝试。”
“国教学院荒废多年,连老师都没有,你何不去报考其他学院?”
“我已经考过了。只是,好像没有哪家学院,敢录取我。”
“我虽同情你的遭遇,却无法干涉诸院的招生,我若插手,便是另外一种不公平,你可明白。”
“长生别无所求,只是想进入青藤六院,获得参加大朝试的资格。”
陈长生掸衣下跪,向面前的老者揖手一拜。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还望教宗大人成全。”
教宗起身,将少年扶了起来。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你既然破了剑阵,是可以重开学院,只是有个要求,你必须找回学院的大门钥匙,国教学院方可名正言顺地重开。”
“长生明白了,多谢教宗大人。”
“你可以先住进去,翻阅藏书,好好修行,不要让我失望。”
陈长生心下欢喜,他终于有资格参加大朝试了,可转念记起,自己去了国教学院,那龙葵怎么办?且那剑阵并非自己一人所破,如果向教宗道出实情,龙葵是否能以国教学院学生的身份,和他一起住进去。
一时之间,少年千思百转。
教宗见他先是欣喜不已,后又眉头深锁,便问,“你可是还有其他心事?”
“其实,国教学院的第一道机关,是被我一位朋友以力所破,我想…...”
陈长生如实相告,寻求一丝机会。
“如此少年姓甚名谁?”
“她叫龙葵,是位姑娘。”
陈长生的语调透出着一丝急切,教宗笑而不语,抚弄着长须,心到:稚子心性,还需磨练。
见教宗神色不明,少年也未敢开口。
片刻后。
“无妨,你且带她一起,住进国教学院吧。”
陈长生再次谢过教宗,而后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