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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相遇的那天。

十字路口:飞鸟

(以陈岚的第一视角叙述、选择正确选项达到的真结局。作为乙女游戏企划的文本草稿。)

漫长漫长的夏天快过去,我还是孤身一人。插着蓝牙耳机也能听到的蝉贪馋恋慕的虫鸣,我的心几乎撑开一把黑色雨伞,躲避五月开始直至如今的蝉时雨季。

陈岚好热啊我*……

陈岚陈涛我回去一定鲨了你!!

又被哥哥叫出来买东西了。敲诈勒索他快十元快递费后,不情不愿的我走出家门。在空调房呆了一个暑假,仿佛第一次感受到地球还有这样的热流一般,我全身几乎要被汗水打湿了。啊啊,笨蛋哥哥。我不忿到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走进超市感受冷空气冲淡热意的幸福。

陈岚啧……好烦,这男人。

陈岚为什么吃那么多还不胖。

我看着购物清单,挠挠我因汗水打湿而发痒的后颈肉。啊,糟糕,眼睛进了汗水。我泪眼模糊地拿上饮料,实在没有手只好不礼貌地用脚踹超市冰柜的门。

我只有右眼近视,度数只有一百二十度。我不说也没有人知道。此时我左眼进了汗水,不知为何被汗水刺得生疼,只好睁开右眼观测收银台的距离。即使只有一百二十度,收银台印上的大大的打折劵字样我果然还是看不清。

陈岚啊……嘶……好痛。

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其中那瓶玻璃瓶维他奶碎掉了,我被人流挤得双膝跪地,膝盖扎进了碎玻璃渣,我疼得流出生理性眼泪,忿忿看向罪魁祸首,但是看不清。只看到身前穿着土气,单薄的少年提着一大筐青菜很愧疚地看着我。

薛城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很对不起!!

啊啊,他一脸歉意地扶我起来,骨节分明的,带着茧的厚实双手温柔地拉扯我的手腕和背部。他很绅士地避开容易产生误会的地方。实在是太痛了,我膝盖都伸不直,我脸上一定还是抽痛的表情。眼睛被泪水汗水刺得仿佛长出氧化铁矿,他厚实的手力度更大了些。

薛城真的……很抱歉。我没看到你,不如我先送你回家吧……我会帮你拿着东西的,能走路吗?

哄小孩的语气……或许是经常和小孩子相处的人。他高我半个头,穿着白色的只有袖子是钴蓝色的T恤和洗得发白的运动外套。他抓我手的时候,手腕隐约露出了棕黑色小钱币一样形状的疤痕。我并没有多问。因为不熟,而且不关我的事。虽然我很气愤,但是他一脸负责到底的样子,我反而不好再发作什么。

陈岚能……谢谢你了。

薛城抱歉……医疗费我会付给你的。

他发色和眼睛颜色都是浅浅的。我知道他眼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仿佛春风把杨柳枝条压下来,不可言说的旖旎春意。他皮肤白皙,看起来瘦弱但我想身体很结实,手上有经常搬动重物的老茧。

他自然而然地拉过我手上的物品,我被压弯的腰一下子被人拽直了一般,他露出笑容。

薛城你家在哪里啊。

春风化雨的微笑。眉眼搁浅了塞纳河春天融化的暖流。心里有点痒痒的,长出肉芽一般。

陈岚27栋402,筱驱小区。

啊啊,又开始了。玻璃渣还没取出来,不断渗出血水的膝盖提醒着我需要上药,无形的东西嚼碎我的痛苦,再敷在我膝盖上。我无意识地闷哼几声,他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薛城我家住在27栋401,和你同个小区哦,是不是很巧?

这家伙兴奋起来了。

薛城要不你来我家,我帮忙给你上药?

……这是不是不太好?认识一天都不到就要去他家,虽然我觉得这个少年大概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他家就在隔壁,就算出事了也比较好解决……这楼隔音不好。我再三斟酌,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他突然露出抱歉的神情继续说道,

薛城对不起啊……但是医院太远了,附近的交通也不方便去医院。我想先给你上点药,然后等你好转了再送你去医院看看。

语气流露出满满的愧疚,几乎快溢出来了。仿佛我不接受他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

陈岚行。

还想说什么但是,

……

陈岚……

还想说什么但是闭上了嘴。也许我表情太过敌意,他反倒一脸想让我放下心来的感觉。

薛城我回来了——

这么快就走到他家门口了。

他野蛮地向下扭门,然后用力地往后扯。他家很小但很整洁,铺着让人感到怀念的木地板,客厅书架上堆满专业书籍,我拘谨地站在客厅沙发旁边,注意到客厅的玻璃桌肚放着大大小小的药。我只知道有个褪黑素,我哥四六级考试前失眠吃的。

薛城先坐下吧,我去倒杯茶。

他给我倒了一杯他早就泡好放在冰箱里的红茶,不得不说,他泡煮红茶的技术真是一绝。红茶完全感受不到苦味,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蜜桃香气。看来是加香茶。

陈岚谢谢。

薛城我去拿医药箱,你等等。坐在那里就好了。

他脚踩在木地板的声音给人一种特别的安心感。门又响起咔啦卡啦的声音。但是门并没有好好关上,只是虚掩着。那个人推开门,熟练地把手撑在鞋柜上开始换鞋。

薛笑川哥哥,我回来了。这是谁???

啊啊,好尴尬……这样看我仿佛一个登门入室的小偷。原来是他的弟弟。弟弟背着吉他,长着一张稚气未脱、和他哥哥有相似之处的漂亮脸庞。此时他哥哥提着医药箱走过来,有点慌张地解释了起来。

薛笑川所以,真的不是你女朋友?

这小屁孩!!真的是。搞得我的脸也开始发烧,血液逆流的同时纷纷沸腾。

薛城真的不是!!你这小鬼头。

陈岚……

这对兄弟真是好玩。哥哥漂亮的脸庞涨得潮红。

我坐在沙发上,他跪下来,先用镊子取出碎玻璃,再用碘伏棉签仔细地帮我消毒伤口。

陈岚嘶……

靠,太痛了。我极力克制着没想到还是发出了声音……丢死人了。他耳根红了,但还是认真地帮我处理伤口,给我包扎上干净的绷带。他的弟弟从冰箱里掏出两根冰棍给我一根。

薛笑川给你。

陈岚啊……谢谢。

他不吃吗?

薛笑川哥哥不喜欢吃甜食。

像是看穿了我心思一般。

我也没有再推脱,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薛城我叫薛城,先把OO号给你吧。这样的话以后好联系……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负责。

脸又红了……为什么明明那么平常的话你会说得面红耳赤啊。旁边弟弟倒是一脸玩味的表情。弟弟一定没少欺负哥哥吧。

好的。我知道了。

陈岚那我先回去了。

薛城嗯……再见。

薛笑川姐姐再见!

我招招手。

我在客厅可以看到阳台的景色,不自量力的右眼跟着左眼一起俯瞰风景。看着夕阳几乎要烧溶成英雄牌墨水的墨蓝色,我和他挥手告别。我提起那袋饮料,敲响四零二房屋的门。

陈岚诶……

少了一瓶维他奶的袋子又多出原本数量的一瓶。一看就是男生写的、线条粗犷的字迹写着反思。漂亮的琥珀糖粘在纸条后面,在珞璜的声控灯光下浸润了少年细腻的情感一般。

陈岚对不起……吗。

我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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