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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将身奔国命,义士收神马 上

燕云侠行客

笔落无端天注定,剑起风云动乾坤。

佛陀垂目皆束手,鬼魔频起闹喧嚣。

霎时间风移影动,不觉处雷电突起。

此行不知将奈何,但把孤身作忠贞。

  寂寂深夜,崔巍山岭层层叠叠,虬枝盘旋的参差枝叶,遮挡了碧空高悬的如霜明月,与那荧荧点点的碎玉繁星。只见黑梭梭的枯叶深林张牙舞爪,幽深森然之处,偶尔闪过两道绿芒,却是那游荡在莽莽密岭之中的孤狼。夜风呼啸,间或夹杂着幽幽狼嚎,足使人毛发根根树立。

  而在这阴森恐怖的深夜山岭中,却见一辆驷马篷车,顺小径疾驰狂奔。两匹青棕白马与两匹纯色黑马喘着粗气,奋力拉车奔驰。这四匹马同瞳生竖芒,毛片特异,都是千里挑一的骏马,如今却被当做拉车牲口一般,毫不怜惜的消耗。那赶路人显然十万火急。

  篷车檐盖边缘,悬挂着两盏厚纸防风灯,在夜风中摇摆着发出微弱光芒,照亮前行道路。

  明于行面沉如水,挥舞着马鞭驾驭此车,边催马疾行,边回忆着方才客栈那一幕:

  将五花大绑如粽子一般的鞑子斥候扛回客栈,铁、明二人马不停蹄地叫醒呼呼大睡的众镖师,连推带赶地将这帮睡眼惺忪的汉子们带下大堂里,点亮四下灯烛,将众斥候如咸鱼般挂在墙上,一起商议。

  明于行用简略的语言转达了两人先前听到的一切,看着因震惊而面面相觑的众人,两手交叉托颌面沉如水道:“……很明显,鞑子们将要大举侵略我大融燕云十六州。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镖师们俱沉默,摇曳的灯焰闪烁不定,映射在众人阴沉面容上,忽明忽暗,仿佛是穿行在阴阳两界之间的幽灵。

  良久,马胡子弱弱的出声,打破了这令人牙酸的诡异平静:“要不我们弄醒这帮鸟人,用刑审问后通知官府?”听到这话,那些沉默如山石般的汉子们,都悄悄抬眼偷瞄铁雄和明于行的脸色。

  铁雄思索一下,开口道:“不行,审讯这事不应该我们来做,出了岔子,担当不起。”马胡子开口欲说些什么,却被身边一个国字脸相貌堂堂的镖师踩了一下脚,倒吸了一口冷气,住了嘴。那国字脸镖师给马胡子使个眼色,开口道:“那要不杀了他们毁尸灭迹,假装不知道?”

  未等铁雄表态,明于行一拍桌子,十分少见地厉声喝道:“不行!浩劫将至,我们怎能置身事外?!”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又复沉默。

  见到再无人出声,铁雄起身,走到那掌柜面前,拉开衣领,露出其左肩上纹着的一枚青绿狰狞狼头图案。神态生动,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来,择人而噬。凝望着那只狼头,铁雄沉声道:“惟今之计,只有连夜送这些人去官府报信,”他转过身,走向明于行,“归朴(明于行字归朴)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明于行一脸庄重肃穆,金色火光映在脸上,平添了几分阳刚俊朗。他离开座位,向铁雄单膝下跪,拱手道:“老大放心,小弟定不辱使命!”

  铁雄连忙上前扶起明于行,又朝众镖师说道:“为防止鞑子斥候再度渗透,我们就守在这里,可有异议?”那些汉子们闻言,都连忙起身道:“唯总镖头马首是瞻!”“那好,”铁雄满意地一笑,回身坐在首座上,“事不宜迟,归朴,你马上带这些人去报信。方涛,你带一队人扮成掌柜和伙计们。其余的人跟我潜伏在镇子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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