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

战王府。

庆功宴上，皇帝品尝过我做的菜赞不绝口，派人请我御前领赏。

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皇帝皱了皱眉。

“朕再问你，这菜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皇帝说一句，方脸猫重复给我一句。

我跪爬着点点头。

“你说说，你怎么做出来的？比御膳房做的还要好吃。大胆！你不说话，是对朕不满吗？”

我胆怯地抬头，指了指嘴巴和耳朵摇了摇头。

高湛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立即跪下解释，“启禀陛下，霍大厨天生聋哑，请陛下明鉴。”

皇帝意外地看了眼白布蒙眼的霍明，“你也姓霍？霍将军，朕观这厨子到跟你有几分相似。”

霍明的手一直被长公主牵着，他意外地朝女儿哑女撇头，长公主脸色淡淡。

霍明： “陛下，臣只有一个女儿。”

长公主眉眼舒展，“皇弟，他既是聋哑人，就恕他无罪。”

“可惜了，他有残疾不能入宫，否则朕还真想让他做御厨，祖宗之法不可废。”

高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女主淑妃对我的菜喜爱万分，建议道：“陛下，就赏他千两黄金吧，大夏战士凯旋，能吃上这么好的一顿饭，多亏了他。”

先锋将军：“娘娘说的是，陛下，臣没想到在京都还能吃上家乡口味的菜，臣喜辣，这道辣子鸡和宫保鸡丁是臣最喜欢的。”

众将士点点头，纷纷应和。

“好，那朕就赏你千金，你叫霍什么？”皇帝指了指管家，让他问我。

我被迫抬头，管家不知道从哪拿出纸和笔，我读懂了他的唇语。

我提起毛笔，十分生疏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霍婉莹。

管家看后愣住了，我写好递给他，头坑继续着。

管家手抖着翻面，将我写的字举给皇帝看。

“大胆！竟敢在朕的面前冒充县主！你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叫婉莹！”

县主是长公主身边的哑女，昔日山沟沟里的一枝花。

霍明的手从长公主那里挣开，脸朝向我和管家的位置，可惜他看不见我的容貌，我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是不是，让霍大厨看一眼霍将军不就好了？”高湛语出轻松，好似在看戏。

皇帝笑着与淑妃对视，“朕没骗你吧。”

淑妃腻歪在皇帝怀里，回想起宫里有关我的画像，服输地捶了下皇帝。

“朕那日让他们把厨子画像拿来，本来是好奇想瞧瞧云祥酒楼的神厨长什么样，能做出如此精美的佳肴，必定神采非凡。”

淑妃害羞地捂着嘴， “是臣妾眼拙了，没想到霍大厨和霍将军真的这么像，臣妾入宫不久，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霍将军，陛下赢得好狡猾。”

“爱妃，朕就爱看你对朕服输的样子。你（指着战王府管家）把神厨带到霍将军面前看看，朕瞧着皇姐找回来的女儿一点都不像霍将军，也不像云夫人（霍明原配）。”

管家跪着扶我起来，将我拽到霍明的面前。

爹爹的乌发掺杂着银丝，从前魁梧的身材不在，脸颊两侧削下去，这破碎瘦弱的模样，直直刺激着我的泪腺。霎时间，我失声哑哭，泪如泉水。

“莹莹是你吗？”霍明起身被酒桌绊倒，我的眼里只有爹爹，不顾礼节冲过去地抱着他。

“真的是你，我的好莹莹。”这是众人第二次见到霍明哭泣，铁血男儿如何能流泪？

对死去的妻子和失而复得的女儿，霍明心中有愧，思念之心更是如涓涓流水，绵绵不绝。

“是爹爹不好，把你一个人丢在山里，万一你被野兽吃了怎么办，你还那么小！”

我张嘴无声地喊着爹，两行热泪划过耳廓，在场思亲的将士们也跟着抹泪。

“好啊，太感人了！”皇帝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兴奋地像个孩子，“皇姐的将军夫人梦破碎了！”

长公主飞过去一记眼刀，皇帝被“吓”得闭嘴，他身体努力在淑妃那贴贴，脸躲在淑妃盘发后面。

霍明松开我，想起了正事，“陛下，既然臣的女儿不是长公主殿下找到的，那么臣与长公主的婚事就此作罢。”

“霍明！你当本宫是什么！”长公主气得拍桌跳起，我不明所以地站在爹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