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比赛

大学礼堂的水晶灯像倒挂的银河，细碎的光粒落在红色丝绒幕布上，随着晚风轻轻晃动。

后台的化妆间里，江肆卿坐在镜子前，指尖紧张地绞着白色连衣裙的裙摆。裙子是她特意挑的，领口绣着细碎的珍珠，腰间系着条浅蓝色的丝带，衬得她腰线纤细，像株含苞待放的铃兰。

陈瑶正帮她调整发带，粉色的蝴蝶结在乌黑的头发上格外显眼。

陈瑶“别紧张，你彩排的时候唱得超好听！你看这小脸，嫩得能掐出水，评委肯定舍不得给低分。”

江肆卿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却笑不自然。她的睫毛上刷了层浅浅的睫毛膏，像沾了晨露的蝶翼，眼神里藏着点忐忑。

江肆卿“可是……我还是有点怕忘词。” 她拿起桌上的歌词纸，上面的字迹被她摸得发皱。

江肆卿“而且林学长说，今天来的人特别多……”

正说着，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林宇穿着件白色的演出服走进来，手里拎着个琴盒。他今天没戴眼镜，眉眼显得格外清晰，嘴角噙着温和的笑。

林宇“准备好了吗？该我们上场了。”

他的目光落在江肆卿身上，像被灯光浸过的温水。

林宇“别紧张，就像我们排练时那样就好。”

江肆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跟着林宇往舞台侧方走。走廊里能听到观众席的喧嚣，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往耳朵里涌。她攥紧了手里的歌词纸，指尖沁出细汗。

观众席前排，楚歌正拿着荧光棒挥舞，运动服的袖子卷到肘部，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胳膊。她左边坐着苏佳意，右边是王凯，双手抱在胸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舞台入口。

楚歌“你们说，肆卿今天能拿第几？”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程浩。

楚歌“我赌她拿第一，输了请你喝奶茶。”

程浩没接话，他的视线死死锁在舞台侧方，他今天穿了件干净的白T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却还是掩不住眉宇间的紧张——早上特意去理发店吹了发型，结果在路上被风吹得乱糟糟。

程浩“她肯定能拿第一。”

路小北坐在程浩旁边，轮椅停在预留的无障碍通道里。他没像程浩那样坐立难安，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舞台。

哪吒坐在后排，正拿着手机调试镜头，嘴里念念有词。

哪吒“一定要把肆卿拍得美美的，发朋友圈气死刘旭那孙子……”

幕布缓缓拉开时，聚光灯“唰”地打在舞台中央。

林宇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一串清澈的音符像泉水般淌出来，瞬间压下了观众席的喧嚣。

江肆卿站在麦克风前，白色的裙摆被舞台风吹得轻轻扬起。当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观众席时，心脏猛地一跳——她看到了楚歌他们举着的“肆卿加油”牌，看到了程浩紧张得抿成一条线的嘴唇，看到了路小北眼里清晰的自己。

江肆卿对着麦克风深吸一口气，声音像浸了蜜的泉水。

江肆卿“这首歌，送给所有支持我的人。”

钢琴声再次响起，江肆卿闭上眼睛，跟着旋律轻轻开口，唱的是首轻快的民谣，歌词里写着夏天、蝉鸣和未说出口的心事。

她的声音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带着点甜糯的尾音。

林宇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江肆卿身上，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当唱到副歌部分，江肆卿微微侧过身时，他的目光与她相撞，像两束缠绕的光。

观众席上，程浩的拳头猛地攥紧了，指节泛白。他看到林宇眼里的笑意，看到他看向江肆卿时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路小北的手指也停了敲击，眼神沉了沉。他的视线落在林宇搭在琴键上的手上——那双手修长、干净，不像自己的手，因为练枪和康复训练，指腹上结着层薄茧。

楚歌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凑到程浩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促狭的笑。

楚歌“哎，看到没？林学长看肆卿的眼神，不对劲哦。”

她又转头对路小北说。

楚歌“我们肆卿这么受欢迎，说不定过几天就带男朋友来见我们了。”

程浩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目光更紧地锁在江肆卿身上。

路小北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在舞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女孩身上。

一曲终了，全场安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江肆卿站在舞台中央，脸颊红扑扑的，对着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眼里闪着激动的光。

林宇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对着麦克风说。

林宇“谢谢大家，刚才演唱的是江肆卿同学。你唱得很棒。”

江肆卿的脸颊更红了，小声说了句“谢谢林学长”。

评委打分的间隙，后台传来其他选手的演唱声，但路小北和程浩都没怎么听进去。

“现在公布本次校园歌唱比赛的最终结果！” 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带着激动的颤音，“一等奖——江肆卿！”

聚光灯再次打在江肆卿身上，她愣在原地，林宇笑着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提着裙摆往领奖台跑，粉色的蝴蝶结在身后划出好看的弧线。

江肆卿接过奖杯时，手指都在抖。水晶奖杯沉甸甸的，折射的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江肆卿“谢谢大家！谢谢林学长！”

她对着麦克风说，声音带着哭腔，却清晰得像落在心尖上的雨。

比赛结束后，江肆卿抱着奖杯跑到观众席，刚下台阶就被楚歌一把抱住。

楚歌“我就说你能拿第一！奶茶准备好！”

苏佳意拍了拍她的背，眼里闪着泪光。

王凯难得地笑了，递给她瓶矿泉水。

王凯“嗓子哑了吧，喝点水。”

哪吒举着手机跑过来。

哪吒“肆卿快看！我给你拍了好多照片，张张都好看！”

江肆卿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程浩和路小北身上，眼睛弯成了月牙。

江肆卿“小北，程浩哥，谢谢你们来。”

程浩走上前，想说什么，却被林宇抢了先。林宇拿着琴盒，站在江肆卿身边，笑容温和。

林宇“肆卿，恭喜你。”

他从琴盒里拿出支包装精致的钢笔。

林宇“这个送给你，算是祝贺礼物。”

江肆卿接过钢笔，说了声“谢谢”。

程浩看着那支钢笔，又看了看林宇落在江肆卿肩上的手，突然觉得有点刺眼。他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是个包装简单的盒子，里面是他跑遍宁江市才找到的限量版小熊挂件。

程浩“给你的，祝贺你拿第一。”

他的声音有点硬，像怕被拒绝似的。

路小北也推着轮椅上前，手里拿着个小小的贝壳——是他之前在海边捡的，磨得很光滑，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个“赢”字。

路小北“这个给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路小北“就像你唱歌一样，以后做什么都能赢。”

江肆卿看着手里的三个礼物——林宇的钢笔，程浩的小熊，路小北的贝壳，眼眶突然有点热。她把奖杯抱得更紧了，像抱着全世界的温柔。

江肆卿“谢谢你们！我今天真的很开心。”

楚歌在旁边看得直乐，偷偷对苏佳意说。

楚歌“你看这阵仗，咱们肆卿以后有的忙了。”

礼堂外的月光很亮，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肆卿走在中间，左手抱着奖杯，右手拎着三个礼物袋，像只被众星捧月的小月亮。程浩和路小北一左一右走在她身边，偶尔目光相撞，又飞快地移开，空气里弥漫着种微妙的、谁都没说破的竞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