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又瘦又长。
手术室的红灯亮得像只眼睛,死死悬在头顶,映得程浩的脸一半红一半白。他攥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缝里还残留着路小北的血,暗红色的,像洗不掉的烙印。
哪吒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苏佳意 靠在王凯怀里,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王凯紧紧抱着她,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突起。
江肆卿坐在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块被眼泪浸湿的纸巾,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手术室的门。
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嘴唇咬得发白,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钢管砸下去的那一幕——路小北垂着的右手,指缝间渗出的血,还有他看向自己时,那绝望的眼神。
江肆卿“都怪我…如果我没说饿,就不会去那家餐馆了……”
程浩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神里的疼惜像潮水般涌出来。
程浩“不关你的事,肆卿。是那些人渣太卑鄙,跟你没关系。”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肖枫和沈鹤安跑在最前面,肖枫的连帽衫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皱巴巴的T恤,沈鹤安的长发有些凌乱,手里还拎着没来得及放下的琴箱——他们显然是从音乐厅直接赶过来的。
肖枫看到走廊里的狼藉和大家通红的眼睛,心脏猛地一沉。
肖枫“怎么回事?小北呢?”
程浩 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程浩“是日本队!肯定是他们干的!知道打不过我们,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哪吒 也跟着吼起来。
哪吒“枫哥!我们去找他们算账!把他们的手也打断!”
肖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没理会叫嚣的哪吒,径直走到手术室门前,看着那盏刺眼的红灯,喉结滚动了几下。
沈鹤安 走到江肆卿身边,轻轻抱住她颤抖的肩膀,声音温柔得像羽毛。
沈鹤安“别怕,肆卿,小北会没事的。医生会治好他的。”
许蔚和安蓝也赶来了,许蔚的脸色同样难看,他拍了拍肖枫的肩膀,声音低沉。
许蔚“需要帮忙吗?”
肖枫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光扫过情绪激动的队员们,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肖枫“都给我冷静点!”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
肖枫“现在冲去找人算账,能让小北的手好起来吗?能让明天的比赛取消吗?”
程浩咬着牙,不甘心地别过头。
程浩“可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肖枫“谁说算了?”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
肖枫“但不是现在!小北在里面拼着命保住他的手,为的是什么?是明天的比赛!是我们一起闯进决赛的约定!”
他走到程浩面前,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力道不轻。
程浩“你现在去找人报仇,万一被禁赛,对得起小北吗?对得起他刚才受的伤吗?”
程浩的肩膀猛地一颤,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指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肖枫 的目光缓和了些,声音也放低了。
肖枫“真正帮他的方式,是把明天的比赛赢下来。用冠军奖杯告诉他,我们没有辜负他的牺牲。”
他顿了顿,看向许蔚。
肖枫“大蔚,你带他们回酒店,好好休息。”
许蔚点点头,眼神坚定。
许蔚“放心吧。”
他转向队员们,语气不容置疑。
许蔚“走了。”
队员们虽然不甘心,却没人再反驳。他们知道肖枫说得对,这是小北最希望看到的。
安蓝走到肖枫身边,推了推眼镜。
安蓝“我去查,新加坡的安保系统我熟,肯定能找到线索。你照顾好小北和鹤安,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肖枫点点头,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安蓝做事,他向来放心。
走廊里只剩下肖枫、沈鹤安和江肆卿三个人。红灯依旧亮着,像颗悬在心头的定时炸弹。
沈鹤安走到肖枫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尖划过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沈鹤安“别太担心,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
肖枫反手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咔哒”一声轻响,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江肆卿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走出来的医生。肖枫和沈鹤安也立刻围了上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却带着笑意的脸。
万能角色“手术很成功。骨头接好了,神经损伤也控制住了,但恢复期会很长,至少三个月不能做剧烈运动,更不能打游戏。”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江肆卿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江肆卿“谢谢医生!谢谢您!”
路小北被推了出来,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很多。他的右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吊在胸前,像只笨拙的粽子。
经过江肆卿身边时,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嘴角艰难地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路小北“哭……哭什么……我没事……”
江肆卿 赶紧擦掉眼泪,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江肆卿“嗯!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