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菲把赵海棠的“装修残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抱着胳膊，眉头拧成疙瘩。
胡一菲“再让赵海棠碰一下螺丝刀，我就把他的诗集当砂纸用。”
张伟赶紧凑过来，手里举着本《家居装修大全》，封面上贴着他的大头贴。
张伟“一菲，考虑下我呗？我昨晚研究了半宿，保证装得符合《民用建筑设计统一标准》，衣柜是衣柜，浴霸是浴霸，绝对不会让关公和KTV话筒做邻居。”
胡一菲“你？”
一菲斜睨他。
胡一菲“算了吧，上次你帮美嘉装婴儿床，最后拼成了晾衣架，还好意思提？”
张伟的脸瞬间红了，挠着头后退。
张伟“那……那是意外，图纸看错了……”
林幼恩“我来。”
清冷又带点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幼恩倚着门框，手里拎着个黑色文件夹，今天穿了件简约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长发利落地束成高马尾，少了平日的媚气，多了几分干练。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
林幼恩“我学设计的，要不……让我试试？”
一菲眼睛亮了亮。
胡一菲“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林幼恩走过来，把文件夹往茶几上一放。
林幼恩“前两天看赵海棠瞎折腾，就顺手画了几张图。”
她翻开文件夹，第一张是客厅平面图，线条利落，标注清晰——沙发靠窗放，留出足够动线；电视墙做了嵌入式书架，既能放书又能当展示架；角落留了块空地，标注着“曾小贤的电台工作台”。
胡一菲“这是……”
一菲凑近了看，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林幼恩“知道曾老师爱捣鼓他的录音设备，”
林幼恩解释，语气平淡。
林幼恩“留块地方给他，省得他总霸占沙发。”
她又翻到卧室图。
林幼恩“床头装壁灯，暖光，不刺眼；衣柜做推拉门，内嵌穿衣镜，省空间；浴霸老老实实在浴室，跟镭射灯这辈子别见面。”
诸葛大力“比例尺很精准，动线设计符合人体工程学，储物空间利用率提升40%，比赵海棠的宇宙风科学17倍。”
赵海棠蹲在旁边，他抬头想夸句“厉害”，对上林幼恩的目光，对方却挑眉。
林幼恩“看什么？觉得我抢了你风头？”
赵海棠“没有！”
他赶紧摆手，声音有点软。
赵海棠“画得……挺好的，比我那堆破烂强。”
林幼恩没接话，翻到最后一页，是厨房和卫生间的详图。厨房做了L型台面，水槽靠窗，切菜区对着客厅，能边做饭边聊天；卫生间干湿分离，淋浴区装了防滑垫，马桶旁留了放杂志的小架子。
林幼恩“细节都标了，工人看得懂。”
她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敲。
林幼恩“两个晚上画的，凑合用。”
胡一菲“合用？这叫完美！”
一菲猛地拍桌，差点震翻张伟手里的水杯。
胡一菲“就你了！幼恩，这活儿归你，需要什么尽管说，人力物力我全包！”
咖喱酱凑过来看图纸，指着厨房的“零食储藏柜”。
咖喱酱“这个好！我以后能蹲这儿偷吃薯片，不被美嘉姐发现！”
美嘉也点头。
陈美嘉“确实比赵海棠的宇宙阶梯靠谱，至少走在地板上不会以为自己要掉进黑洞。”
林幼恩“那我联系工人，明天就能进场。”
第二天一早，装修工人扛着工具敲开新房门时，林幼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她换了条卡其色工装裤，配着昨天的白衬衫，袖子卷得更高，露出小臂上浅浅的疤痕——是小时候学画不小心被美工刀划的。
她拿着图纸，给工人比划。
林幼恩“客厅地板用浅灰实木纹，耐磨；书架板材要环保级，毕竟有小孩。那个云朵灯……”
她顿了顿，看向跟来帮忙的赵海棠。
林幼恩“按他买的尺寸留位置。”
赵海棠手里拎着给工人买的矿泉水，闻言眼睛一亮。
赵海棠“你没扔？”
林幼恩“扔了多浪费。”
林幼恩接过矿泉水，分给工人，语气淡淡的。
林幼恩“画都画了预留位，总不能空着。”
一菲站在门口，看着林幼恩跟工人交代细节，条理清晰，眼神专注，阳光落在她束起的发尾，泛着浅金色。她突然捅了捅身边的张伟。
胡一菲“咱幼恩是不是藏着太多本事了？平时看着娇娇懒懒的，办起事来比谁都利落。”
张伟点头如捣蒜。
张伟“何止！她标的水电走位，跟我那本书对得上，专业！”
咖喱酱抱着薯片，蹲在旁边看工人拆赵海棠的“关公KTV柜”，小声说。
咖喱酱“幼恩画的图，连薯片该放哪儿都标了，好贴心。”
林幼恩安排完工人，转身时正好撞上赵海棠的目光。他站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攥着瓶没开封的冰美式，是她爱喝的牌子。
林幼恩“看我干嘛？”
她挑眉，伸手去拿水，指尖擦过他的掌心，像羽毛扫过。
赵海棠“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穿工装裤也挺好看的。”
林幼恩“废话。”
林幼恩拧开瓶盖，喝了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眼神亮了亮。
林幼恩“我穿什么不好看？”
她嘴上傲娇，却往他身边靠了靠。
工人的电钻声嗡嗡响起，一菲看着渐渐有了样子的客厅，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阳光透过没装窗帘的窗户，照在地板上，映出大家忙碌的影子。
赵海棠看着林幼恩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才是“家”该有的样子。
没有关公和蹦迪灯，却有记得彼此喜好的人，有吵吵闹闹却温暖的烟火气，有藏在图纸线条里的、没说出口的心意。
他们会有一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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