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联

过了好几天，某天的凌晨五点，赵海棠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单带着点残留的凉意。

他摸过手机看了眼，没有消息，林幼恩的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昨晚的“明天要早起忙公司的事”。

他皱着眉坐起来，套上外套走到客厅，咖喱酱正抱着薯片桶啃，看到他就打招呼。

咖喱酱“海棠早啊，幼恩没跟你一起？”

赵海棠“她一早就走了。”

赵海棠拿起手机，又拨了次林幼恩的号码，听筒里依旧传来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语气有点急。

赵海棠“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吗？公司地址我也不知道，电话也不接。”

陈美嘉“没说啊，就昨晚提了句有个合同要盯，看着挺急的。”

张伟啃着包子凑过来。

张伟“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我上次开庭手机关机，一菲打了八十个电话，差点把我律所掀了。”

赵海棠没心思听他调侃，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阳光一点点爬进窗户，又一点点沉下去，他看了无数次手机，电量从满格掉到只剩10%，林幼恩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胡一菲“别急。”

一菲拍了拍他的肩。

胡一菲“幼恩那么机灵，肯定没事，说不定是忙忘了看手机。”

可赵海棠怎么也静不下心。他想起她昨晚揉着太阳穴说“那个合作方很难搞”，想起她难得露出的疲惫，想起她不接电话的八个小时里，可能遇到的麻烦、委屈，甚至……危险。

夜幕彻底落下，公寓里渐渐安静下来。

赵海棠还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映着他紧绷的脸。

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猛地站起来，像弹簧一样弹过去。

林幼恩推门进来，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黑色西装套裙，头发有些凌乱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她看到赵海棠，愣了愣，声音哑得厉害。

林幼恩“你怎么还没睡？”

她边说边往房间走，只想把自己扔进被窝，却被赵海棠一把拽住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赵海棠“去哪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了一天的火气，眼底的红血丝看得清清楚楚。

赵海棠“为什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遍？”

林幼恩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刚想解释“手机没电了”，就被他猛地按在沙发上。没等她反应过来，赵海棠已经低头吻了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狠劲，像要把这一天的焦虑、担心、后怕全揉进这个吻里。

他的吻很重，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却又藏着难以言说的怕。

林幼恩的手抵在他胸口，起初还想挣扎，后来却慢慢软了下来——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能听到他压抑的喘息，能尝到他唇角的苦涩，那是担心到极致的味道。

吻到两人都快窒息，赵海棠才稍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滚烫地洒在她脸上。

赵海棠“下次再敢让我找不到人……”

林幼恩“我手机没电了。”

林幼恩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红了。

林幼恩“那个合作方临时变卦，在会议室耗了八个小时，充电宝也忘带了……我不是故意的。”

赵海棠的心瞬间软了，火气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他伸手，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赵海棠“傻瓜，不知道早点找地方充电？”

林幼恩“没时间……”

林幼恩的声音闷闷的，往他怀里靠了靠。

林幼恩“合同签下来了，但是好累。”

赵海棠“累就别说话。”

赵海棠打横抱起她，没往她的房间走，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反手锁了门。

林幼恩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有点慌。

林幼恩“你……”

他没说话，只是俯身，解开她高跟鞋的搭扣，动作耐心又仔细，指尖碰到她磨红的脚踝时，轻轻揉了揉。然后他脱掉自己的外套，躺在她身边，伸手把她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赵海棠“这是惩罚。”

他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带着点沙哑。

赵海棠“罚你今晚睡我这儿，让我看住你，省得明天又跑不见。”

林幼恩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林幼恩“下次一定记得充电。”

赵海棠“不止要充电，”

赵海棠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后怕的霸道。

赵海棠“还要每小时给我发条消息，告诉我你在哪，在干嘛，不许再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公寓等一天。”

林幼恩“知道了，管家公。”

林幼恩笑了，带着点鼻音。

林幼恩“不过……今天担心坏了吧？”

赵海棠没否认，把她抱得更紧。

赵海棠“担心你被绑架，担心你出意外，担心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去找你，又不知道去哪。”

林幼恩的心跳漏了半拍，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

林幼恩“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赵海棠“道歉没用。”

赵海棠低头，又吻了吻她的唇角，这次很轻，带着点珍视。

赵海棠“得罚你……给我做一周的早餐。”

林幼恩“才不要。”

林幼恩往他怀里缩了缩。

林幼恩“要罚也是你给我做，我才是累的那个。”

赵海棠“好。我做，你说吃什么就做什么，行了吧？”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林幼恩很快就困了，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赵海棠睁着眼睛，看着她疲惫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心里又酸又软。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会变得这么胆小。

怕她出事，怕她离开，怕那些突如其来的失联，变成永远的失去。但也因为这份胆小，才更清楚地知道，她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赵海棠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