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婚礼

赵海棠刚要喊“我们回来啦”，林幼恩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客厅——曾小贤正抱着一菲的腰，脸埋在她肩窝，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后脑勺的头发被哭湿了一小片。

曾小贤“我的3601啊……我的沙发……我的冰箱……那里面还有我上周没喝完的冰可乐呢……”

曾小贤“我跟你在这吵过架的阳台，我藏私房钱的花盆，还有张伟总蹭我饭吃的餐桌……全要拆了啊……”

一菲举着拳头悬在半空，想揍他又舍不得，最后只能重重拍他后背。

胡一菲“哭够了没？曾小贤你多大了？拆迁是不可抗力，你哭成这样，让老人们看了笑话！”

曾小贤“我就是难过嘛……”

曾小贤“我好不容易调回来，还没跟你在新家住够三天，就……”

胡一菲“行了！”

一菲突然提高声音，震得茶几上的空可乐罐都跳了跳。

胡一菲“哭解决不了问题！想个辙，找件好事冲冲喜，把这晦气气走！”

曾小贤被她吼得一哆嗦，突然愣住。

曾小贤“好事……冲喜……”

他盯着一菲，眼睛突然亮了，像被按了开关。

曾小贤“一菲！我们结婚吧！”

客厅静了两秒。赵海棠手里的帆布包“啪”地掉在地上，林幼恩挑了挑眉，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这简直是出其不意。

胡一菲“结婚？”

一菲愣了愣，随即踹了他一脚。

胡一菲“你脑子被门夹了？拆迁前办婚礼？在这破沙发上拜堂？”

曾小贤“就因为要拆，才要在这办啊！”

曾小贤抓住她的手。

曾小贤“你想啊，等这楼拆了，我们能说我们的婚礼在爱情公寓办的，沙发记得我们磕头，阳台听过我们说誓词，连张伟蹭饭的餐桌，都能当证婚人——多酷啊！”

一菲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3601吵架，他把她的泡面汤打翻在地毯上。

想起他去电台出差前，在这茶几上给她写了满满三页便签。

想起上周搬进新房的第一晚，他抱着她说“还是3601的墙皮闻着亲切”。

胡一菲行啊。但婚礼得按我的来——要狂拽酷炫，要让全小区都知道，胡一菲嫁曾小贤，是他赚大了！

陈美嘉“我也要！”

美嘉突然从3602冲进来，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饼干，子乔跟在她身后，手里抱着刚哄睡着的小小布。

陈美嘉“我和子乔也要补办婚礼！当年太潦草了，连个像样的戒指都没有，这次必须补上！”

子乔把小小布放进婴儿车，走到美嘉身边，难得正经。

吕子乔“对。当年在教堂被鸽子屎砸中头，誓词都没说全。这次在爱情公寓，当着大家的面，我要清清楚楚告诉美嘉——吕小布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心甘情愿。”

陈美嘉“谁要你栽啊……我要你当小小布的超级老爸，当我的……当我的专属提款机！”

张伟“双婚礼！”

张伟“我来当证婚人！我可是持证上岗的律政先锋，证婚词我都能背。”

咖喱酱举着手机冲进来。

咖喱酱“我要当伴娘！”

赵海棠拽着林幼恩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曾小贤看着突然热闹起来的客厅，刚才的眼泪还没干，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曾小贤“你看，我就说冲喜管用吧……”

胡一菲“少废话。”

一菲拍了拍他的肩，指着墙角堆着的拆迁公告。

胡一菲“趁这楼还没拆，赶紧干活！”

海棠悄悄拽了拽林幼恩的衣角，往卧室的方向偏了偏头。

林幼恩会意，跟着他溜进房间，刚关上门，外面的喧嚣就被挡在了另一头，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房间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书桌上堆着赵海棠的诗集，墙上贴着林幼恩画的速写，角落里的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收拾——是他们刚从外地采风回来的样子。

赵海棠“你说，他们要是知道青藤巷那栋房子，会不会当场把证婚词改成爱情公寓拆迁快乐？”

赵海棠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带着点笑意，热气拂在她颈窝里，有点痒。

林幼恩“肯定会。张伟说不定会当场加段新房普法，子乔会琢磨着怎么把婚礼直播搬进新家，一菲姐……大概会催你赶紧把院子里的沙袋装好，说要在新家练弹一闪。”

赵海棠“那还是晚点说吧。”

赵海棠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些，鼻尖蹭着她的发顶。

赵海棠“等双婚礼热热闹闹办完，再带他们过去，就当是给爱情公寓的拆迁告别礼——一个能装下所有回忆的新家。”

林幼恩转过身，刚想说话，就被他扣住后颈，结结实实地吻住了。这个吻带着点得逞的狡黠，又藏着压抑了很久的认真，像刚才在客厅里强装平静时，指尖攥着的期待。

林幼恩“唔……”

林幼恩推了他一下，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林幼恩“干嘛呢？外面还吵着要你写誓词呢。”

赵海棠“誓词哪有你重要。”

赵海棠松开她。

赵海棠“刚才在客厅听他们说婚礼，我突然就想……”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

赵海棠“我也想娶你。”

林幼恩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却故意摆出嫌弃的表情。

林幼恩“赵海棠，你这求婚也太随意了吧？连朵花都没有，还趁人之危堵在房间里。”

赵海棠“那我现在去摘？”

赵海棠作势要往窗外冲。

赵海棠“楼下花坛里有月季，我去掐一朵最大的，虽然没玫瑰好看，但……”

林幼恩“笨蛋。”

林幼恩拽住他的领带，把他拉回面前，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窗外的笑声隐约传进来，夹杂着曾小贤的惨叫（大概又被一菲揍了）和张伟的大嗓门。房间里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像擂鼓一样，敲在爱情公寓的最后时光里。

赵海棠“等他们的婚礼结束……”

赵海棠的声音低哑了些，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

赵海棠“等我们把青藤巷的房子收拾好，我就正式求一次婚。”

他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得不像平时那个爱耍贫嘴的样子。

赵海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赵海棠想娶林幼恩，想了很久了。”

林幼恩的眼眶有点热，她吸了吸鼻子，故意逗他。

林幼恩“那你的求婚誓词，得比给他们写的肉麻十倍，少一个字都不行。”

赵海棠“二十倍都行。”

赵海棠笑起来，把她重新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咖喱酱的脑袋探进来。

咖喱酱“海棠，幼恩姐，一菲姐让你赶紧去写誓词，她要狂拽酷炫款的，不要肉麻腻歪款……”

她话音未落，就看见两人相拥的样子，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转身就跑，嘴里还喊着。

咖喱酱“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赵海棠和林幼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