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李尖尖为了多陪陪凌霄,也借着天热没有去工作室。
她抱着半个西瓜来到凌霄房间,准备和他一起看电影。
凌霄“欢欢和子秋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李尖尖“啊她没跟我说诶。”
凌霄“可能没有时间吧,我也是昨天陪我爸去医院才知道的。她最近很忙,这次的设计工期很长。”
李尖尖“那我回头买点好吃的给她补补。欢欢和小哥在一起了,我心里这块石头也算落下了。”
凌霄微微扬唇,摸了摸李尖尖的脑袋。
李尖尖“虽然今天你也休息,但是外面实在太热了,晚上我们再出去吃饭,好不好?”
凌霄“你要想去工作室的话,我可以陪你。”
李尖尖“我不去,太热了,我都不想干活,就想在家里吹空调吃西瓜看电影。”
凌霄把小桌子拉近了些,看着李尖尖。
李尖尖这人其实很简单,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凌霄“从小你就喜欢在我床上吃西瓜吃薯片。”
李尖尖“躺着吃东西多舒服啊。”
凌霄“放在前几年,我妈天天躺在床上吃饭,要听到你这句话,估计会气得用拐杖敲你的脑袋。”
李尖尖“对了,陈婷阿姨现在什么状况?”
凌霄“走路没问题,就是不太好看;肌肉有点萎缩,阴天下雨会痛,但生活可以自理,长时间站立不太行。”
既然李尖尖问了,凌霄就从刚去新加坡的时候讲起。
一开始,陈婷像一棵种在花盆里的植物,凌霄无法想象怎么可以让植物从花盆里走出来。
能不能恢复,陈婷自己也不相信,大家都不相信,但除了相信,凌霄没有别的出路。
陈婷吃饭,大多是流食,容易消化。秦美央不肯跟她奶奶走,凌霄也要照顾她,但幸亏有她在,不至于病房里一直沉默。
而瘫痪在床的病人最尴尬最没有尊严的时刻——大小便失禁。
从那一刻,凌霄才真正的理解她一点,她到底有多痛苦。如果她在车祸里死掉该多好,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后来陈婷在厕所里割腕,还好发现的及时,救回来了。
凌霄一直在想,活着,辛苦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人的心里是有一头猛兽的,一不小心,那头猛兽就会从心里出来,肆意伤人。
而站在黑暗边缘的人,也很容易被拖入漫漫长夜,好像这黑夜漫长到永远都不会结束,只能咬紧牙根,硬生生地挺过去。
凌霄整夜睡不着觉,陈婷的房间有一点动静,他就会立刻冲进去。
后来,陈婷开始复健。那个时候,凌霄以为天终于可以亮起来了。
桌上的电影画面一帧一帧放映着,凌霄靠在李尖尖肩上,渐渐入睡。
凌霄说的这些,凌欢应该都不知道。李尖尖知道,凌霄不会告诉凌欢,因为他不想凌欢承受那些不好的、痛苦的事情。
李尖尖低头摸了摸凌霄的额头,轻握他的手。
李尖尖“没关系,以后我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