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离开病房的脚步有些踉跄,心中的波澜难以平复。走廊的灯光昏黄而温暖,却照不亮她心中的迷茫与痛苦。
她在转角处停下了脚步,迎面撞上了抱着病历本的灰原哀。
灰原哀的眼神复杂,冷灰色的眸子里暗藏着无数的秘密。“兰姐姐……”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关于柯南,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毛利兰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请你告诉我,关于APTX4869的副作用,还有黑衣组织……”
消毒水在视网膜上灼烧出青白痕迹时,灰原哀的白大褂正掠过重症监护室的磨砂玻璃。指尖夹着的CT片在廊灯下泛起涟漪,毛利兰看见少年颅骨内闪烁着星云状的蓝光。
“他的海马体正在量子化。”试管架上悬浮的全息投影里,十七岁的新一与七岁的柯南正在争夺同一支钢笔,“每说一次谎,记忆晶格就会偏移0.3纳米。”
玻璃窗突然蒙上冰霜,毛利兰的呵气在窗面洇开十年前杯户饭店的火光。
灰原哀将实验鼠放入环形磁场,啮齿类动物的瞳孔瞬间分裂成双重虹膜:“就像同时观测光的粒子性与波动性——他这十年都在进行观测者悖论的真人实验。”
急救铃骤然炸响。
毛利兰撞开病房门的瞬间,葡萄糖液正顺着少年手背的留置针倒流。
柯南蜷缩在电极贴片的蛛网里,后颈浮现出DNA链状的发光纹路——与她五年前在射击场更衣室镜中看到的紫色编码完全一致。
“定位程序...”她颤抖的手指悬在那些游动的光斑上方,“所以那些匿名寄来的子弹...”
“是反向追踪器。”灰原哀掀开少年病号服,腰腹间嵌着三枚菱形芯片,边缘与新月疤痕严丝合缝,“每当你遇到危险,这些纳米机器就会激活他的痛觉神经。”
监护仪突然发出蜂鸣,柯南抽搐的右手在空中抓出钢琴指法。毛利兰扑过去握住那片虚无的瞬间,十七岁新一弹奏《月光》的触感穿透十年雨幕落在她掌心。
“黑衣组织覆灭前最后的礼物。”灰原哀将冷冻的试剂管贴上少年暴起的血管“他们把APTX4869与你的生物电波耦合,从此他的每一次细胞再生...”液氮白雾中,柯南左手指骨突然增长三厘米,戒指状的灼痕烙在无名指根部。
那是五年前暴雨夜,毛利兰在工藤宅废墟找到的婚戒尺寸。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她哽咽着掰开少年紧攥的拳头,掌纹里嵌着米花町地图的微型投影——每个标注红点的位置,都是她这五年独自回家途经的暗巷。
心电图在凌晨两点十四分变成直线。当除颤仪电极贴上少年单薄的胸膛,毛利兰看见他锁骨下方浮出半枚指纹——与她今晨在染血徽章上提取的残留指纹完全吻合。
“记忆锚点。”灰原哀将针剂推入颈动脉,“每当他快要忘记自己是工藤新一,就会去触碰留有你生物痕迹的物件。”
呼吸面罩腾起白雾的刹那,病床上的少年突然睁眼。琥珀色右眼倒映着二十七岁的毛利兰,湛蓝左眼里却晃动着十七岁那年站在樱花树下的女高中生。
“下雨了...”他沾着血渍的指尖穿过虚空,轻轻勾勒她泪痣的位置,“这次真的...抓到你了。”
玻璃幕墙轰然炸裂,夜风卷着樱花涌入病房。毛利兰在飞舞的诊疗单中看见自己错位的十年——飘落的纸页上是十七岁的新一撑着透明伞走过长街,伞骨金属丝在雨中织成发光的经纬网,每一道交叉点都闪烁着她公寓的灯光。
“那些雨夜的咳嗽声...”她攥住少年正在量子化的右手,“根本不是感冒对不对?”
柯南的指节在她掌心坍缩成星尘,嘴角却扬起平成年代最后那个夏天的弧度:“江户川柯南的谎言保质期...咳咳...是直到毛利兰获得幸福为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