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呐

我的爷爷是一位寡言少语的老实人，穿衣服

中规中矩，瘦得只剩下了一把枯骨，和爸爸一样，让人亲近不起来。可爷爷更苍老，即使他没有一根白发。我常常能在院子里看到他独坐在屋檐下一声不吭抽着老式的烟管，那种烟管现在几乎没人用，最多只有村里的几个老人家里还有留着。总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爷爷好像不只耄耋。

爷爷不爱笑，至少我从没见过他笑，就算是过年全家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他也好似外人一般，格格不入。宛若灯红酒绿的亭台楼阁后没有装饰的背景。

爷爷还总喜欢在房前搬张小凳子坐着，望着远处发呆，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有时还会另外搬张小桌摆盏茶喝。我也好奇地站在一旁望向远处，可站得腿都麻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入眼的只有大片的翠绿和几只飞入天间的白鸟。难道是角度问题？于是我在里爷爷不远的地方搬来了一条小凳子，刚想轻轻坐上去的时候，突然脚一滑，整个人重重地坐在了小木椅上，木椅还“吱呀”了一声。这动静惊扰了正在发呆的爷爷，爷爷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一条小凳子坐在边上的我。我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脸，然后，生活就用事实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当你觉得尴尬的时候，一定会再发生一件更尴尬的事情。

“咔擦”

小板凳散架了……

我面不改色的顺势蹲着，装作没事人，这姿势就像是在蹲茅坑。啊啊啊！哪里有地缝？我要钻进去！

在我羞愤欲死的时候，发现周围只有鸟叫，没有别的声音，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爷爷笑得快没了眼睛的脸，我呆呆的眨了两下眼睛，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笑得这么开心，脸上的皱纹都像是化为了乌有。乌云散尽，阳光撒满人间，多么温暖，多么令人向往。我想，好几十年前应当也有一位少年，站在阳光下，笑得灿烂无比，眼中似有星辰大海，他有吐不尽的话语，有磨灭不了的执着……

后来奶奶和我聊起爷爷以前的事，爷爷年轻时原来是村里修理电路的，平常有人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也会叫爷爷去帮忙修修，但为什么现在没有了奶奶始终不肯告诉我。爷爷还会针灸，帮许多老人扎过针去坏血。

爷爷年轻时……定是个美好的人吧，我这样想着，望着远处，瞧见天边乌云消尽了，阳光洒落人间，雾霾也散尽。纸上的文章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文/柒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