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颜垂眸看了看躺着的少年,附和道:“若众生平等,那这乞丐便也能做皇帝了。若众神平等,又怎会只有君吾一个帝君?”
谢怜心道:“直呼帝君名讳,想来是对这所谓的神官极其不满了。没想到帝君性情如此温和,竟也会有人不喜么?”
谢怜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你们说的也没错。”
谢怜又继续看卷轴,底下赫然写着一行小字:许多人相信,作为瘟神,仙乐太子的亲笔或画像有着诅咒的功效。如果贴到某人背后,或者某家大门上,便会使该人或该户霉运连连。
“......”
这倒是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在说人,还是说鬼了。
“想来那位仙乐太子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传成这样罢。”姚颜道。
谢怜:“我想也是。”
“写这卷轴的人,恐怕也是胡乱编造。”姚颜道:“毕竟关于仙乐太子的记载也不算很多。”
的确不算很多,八百年前仙乐国的那场浩劫毁掉了不少书籍,其中便也包括对谢怜的记载。
“那姚公子以为,这仙乐太子如何?”谢怜其实也很好奇姚颜对他的看法,不喜帝君却又为他说话,这心思还真是难猜。
姚颜低头思索片刻,道:“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谢怜更好奇了:“为何?”
“飞升三次,三界第一人。”姚颜答道:“若非被贬两次,现在的仙乐太子恐怕同君吾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怜微微一愣,倒是从没想过有人会这么看他。不过若是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恐怕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仙乐国里有至亲,至友。就算不为百姓,也会为他们。
“可惜没有若非,也没有如果了。”谢怜像是在自嘲一般。
那位少年郎似乎有些不满的瞪了姚颜一眼?谢怜也没看个真切。
姚颜没再说话,谢怜便继续翻阅着卷轴。
水师无渡。掌水,兼掌财。许多商人的店铺内、家中都会供一尊水师像,保其财运。
谢怜心中疑惑,问道:“既是水师,又为何兼管财运?”
姚颜正要开口,那少年郎抢先道:“船从大江过,是走还是留,全凭他一句话。不给他上供他就翻,挺横的,所以给他送了个诨名,就叫水横天啰。跟巨阳将军、扫地将军差不多意思。””
神官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绰号。像谢怜的“扫把星”,慕情的“扫地将军”,诸如此类的。
在民间,随处可见一大把神话小册子,说得都是那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大到恩恩怨怨,小到鸡毛蒜皮,有真也有假。这少年知道得多,倒也不算奇怪。谢怜放下卷轴,道:“那,这位朋友,神你知道的多,鬼你知道不知道呢?”
那少年悠悠道:“哪只鬼?”
“血雨探花,花城。”
闻言,这少年低低笑了两声,终于坐起了身来:“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谢怜正襟危坐于牛车之上,思量片刻,道:“血雨探花,这一景听起来仿佛很了不得,这位朋友,你能说说是怎么来的么?”
那少年笑了一声,道:“嗯……端了一只鬼的老巢,下起了满天血雨。走人的时候看到路边一朵花,被血雨打得凄惨,就偏了偏伞,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