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慕雨沫一字一句的反问，夜凝寒脸色更加暗沉，虽然带着面具，但是透过眼神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怒气，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这样反驳，更没有人敢这样质问。
“慕雨沫，你可知违背本王的后果，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这样宁王府不用失去独子，相府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只要你死了，事情便可以解决。”夜凝寒再次逼近慕雨沫，语气充满威胁，紧接着，出手掐住了慕雨沫的脖子，他出手极快，甚至没有给对方反应时间。
随后，慕雨沫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捏断了，面对夜凝寒强大气场的压迫感，还有他眼神里透露出的冷漠和杀气，逼的慕雨沫连连后退，直至退无可退，腰部碰到桌子，此时，她心跳有些加速，是害怕？还是被震慑住了？
不，冷静...冷静...
慕雨沫不再挣扎，她选择直视夜凝寒面具下的双眸，寒凉、冷酷、不带任何情感，但是眼底深处，却隐藏着浓浓的忧伤。
等等，这眼神..怎么那么像他？冷漠、忧伤、痛苦...似曾相识。
“如果王爷舍得杀我，尽管动手好了，雨沫绝不会挣扎，也不会怪您。”慕雨沫闭上双眼，她在赌...赌注便是夜凝寒内心深处的善。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夜凝寒真的如传言那般暴戾无情，那么他眼底深处怎么会有忧伤，一个把忧伤深埋心底的人，绝对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
片刻后，夜凝寒缓缓松开手，他的确不忍，不过，慕雨沫的表现也出乎他预料，若是平常女子，这般威胁下，早已乖乖同意，可她却宁死不答应，倒是有几分骨气。
随着夜凝寒松手，慕雨沫大呼一口气，伸手抚上自己脖颈，心呼好痛啊，暗骂：狗王爷，力气真大，你就这么想弄死我吗？还好我够沉着冷静，赌赢了。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骂归骂，谢归谢，慕雨沫向来恩怨分明。
见夜凝寒不说话，慕雨沫再次走到他面前，与之前的狡黠调皮相比，此时的慕雨沫显得十分稳重，她很淡定的说道：“王爷，我知道您并不想杀我，只是单纯不想我嫁入靖王府罢了，这些年陛下为您赐婚多次，您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但您可想过，这并非长久之计，皇权，自古便是一个敏感话题，靖王殿下手握兵权、功高盖主，引起天子忌惮，想要在您府里安插探听消息的人，这都是正常的，即便没有我，也会是别人，您又能解决多少次呢？一次？两次？十次？百次？然而、这都不是正确解决问题的方式。”
听到慕雨沫的话，夜凝寒先是微微一怔，后又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人，心底升起一丝敬佩，她竟然有胆量直言皇权，更把天子忌惮这个问题坦荡的说出来。
“继续。”夜凝寒不多言，他知道慕雨沫一定有后续的话要说。
“首先，我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会做皇权的牺牲品，也不想成为谁的人，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方式；再者，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他人，成年人嘛，自己的问题自己承担；最后，我希望王爷遵从圣旨与我完婚，我们以一年为期限，一年内，我的衣食住行，您只需要为我提供住的地方，其他三项，包括我所有的日常开销，王爷都不必负责，更不用履行夫妻义务，而我，自然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王爷和有损王府颜面的事情，一年后，我用自己的方式离开，届时，陛下若再为您赐婚，您完全可以用思念妻子的说辞去回绝，当然，我不是让您真的怀念我，我只是觉得，既然已是局中人，那要做的便是彻底解局。”
慕雨沫自认这是最好的方式，短期来看，保全了天子颜面，长期来看，靖王亦可解脱，两全其美的事，何乐不为呢。
“慕雨沫，你很聪明，但是放一个聪明的人进府，于本王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夜凝寒不得不承认，慕雨沫所言，的确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但...她太聪明，变数太大。
“王爷，此言差矣。”慕雨沫笑笑，继续说道：“聪明人才做聪明事，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我们完婚只是开始，一年的时间，有太多变数，我们需要合作，而我，可以更好的应对不确定因素，不是吗？”
听完慕雨沫的话，夜凝寒盯着她的眼睛，清澈通透，带着智慧与倔强，她说的没错，完婚只是开始，宫里宫外，确实只有聪明的人才能应对。
良久，夜凝寒声音低沉的说道：“三日后，王府来迎亲，你最好别让本王失望。”
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王爷，既然合约达成，能否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望着夜凝寒的背影，慕雨沫再次感觉他和那日救自己的人太像了，虽然他这次带着面具，可是那眼神，背影，冷漠的态度，匹配度十足。
“没必要。”说罢，翻窗而出。
眼见夜凝寒不理会自己，慕雨沫大喊一声：“幻夜”
那日救自己的人，一定是他。
话音落下，已在窗外的夜凝寒微微停顿一下，飞身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慕雨沫几乎可以确定幻夜就是夜凝寒，他停顿的那几秒钟，便已经暴露。
关上窗，走到桌前，慕雨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右手托腮，望着关好的窗子，缓缓感叹道：“世人真是愚昧无知，都说靖王暴戾残忍、冷血无情，却忘记了是他出生入死、护国安邦，才有这繁华京都，传言靖王容貌丑陋、不堪入目，殊不知…其实人家是英俊帅气的美少男一枚。”
慕雨沫无奈的摇摇头，低笑一声，起身走向床榻，既然已经跟靖王达成合约，便可以好好睡个觉了，要知道，这几日她没有一个晚上睡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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