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栾铭意瘫坐在地,双目无神地望着馨妃,“挫骨、削皮?”
馨妃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挫骨…削皮…”栾铭意低下头,面如死灰,泪水却不停滑落,“难怪,她不告诉我——”他慢慢握紧了双拳,用力砸在了地上,嘶声怒吼,“在她受这些苦的时候,我都在干什么?!”
没错,那个时候,他在王府内醉生梦死,躲在房里逃避现实。
如果不是栾双晟的闯入和死亡,天晓得此刻的栾铭意会变成什么样。
馨妃望着失声痛哭的儿子,连忙擦干自己的泪水,拍打着他不断颤抖的脊背,“铭意,你不要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栾铭意闻声一顿,近乎乞求地看向馨妃,“母亲,璃儿还有救,对吗?”他扑过去抓住馨妃的双臂,连声哀求,“求求您告诉我,璃儿还有救!”
馨妃不敢去看栾铭意的表情,只能逃避地点点头,“也许有救。”
“‘也许’是什么意思?!”栾铭意着急地站了起来,“母妃,事到如今,难道您还要瞒我吗?!”
馨妃也站起身来,正视栾铭意的双眼,“璃儿还有没有救,就要看她这次生产的情况了。”
什么?!
栾铭意猛然想起莫大夫的嘱咐,“尽快让她怀孕。”
“母妃,难道怀孕可以解毒?”栾铭意只能这么想。
“铭意,这种医理的事,你交给母妃来处理。”馨妃慎重地按住栾铭意的双肩,“母妃一定会竭尽全力,医治璃儿。”
栾铭意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感激又信任地看着馨妃,用力点头。
“你这孩子......”馨妃泪眼朦胧地望着栾铭意倔强地含着泪水、鼻尖发红的样子,“真是很久没见你这么哭过了。”
栾铭意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拭眼角,“母妃,儿臣不迫璃儿坦白身份,她爱当谁都可以,只是儿臣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以后与璃儿有关的事情,不要再瞒着我了。”栾铭意再次跪下恳求,“我是她的夫君,视她如至宝,不想因为懵懂不知而留下终身之憾。”
馨妃摇摇头,将栾铭意拉起身,“你这是在怪母妃先前瞒着你了?”
“我——”
“是,母妃是瞒着你,可其实母妃也知道不久,是看到霖铃姐姐和敏妃姐姐在给小蓦准备嫁妆的时候,无意间发觉的,后来又被小蓦的寿元吓着了,才犹豫着没敢告诉你。至于唯欣,她也是同时知道的。”
“这么说,霖铃姑姑和敏妃娘娘也早知道了?太奶奶呢?她知不知道?”
“知道。”馨妃也是心内不安,“铭意——”
“我明白。”栾铭意虽然觉得极度委屈,但好歹也能理解,“霖铃姑姑和太奶奶自然是全部听小蓦的,我不怪她们,还有敏妃娘娘…”
“景琰,敏妃姐姐也是五年前才知道的,之前她发动甄氏和陵王旧部护你,也都以为是霖铃姐姐的意思。”馨妃觉得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当时,她一知道真相就想告诉你,可偏偏那时候——”
那时候发生了如陌的事。
仅仅只是一张与甄蓦相似的脸,就能让栾铭意失去全部的冷静和判断力,敏妃再不敢冒险。
“铭意还需要历练。”敏妃哀求着早已被太皇太后劝得动摇的霖铃公主,“不要告诉他,我们已经失去了双晟,不能再失去铭意了。”
原来如此。
栾铭意有些明白了,却又有些不明白。
“五年前璃儿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所以敏妃娘娘才怕我冲动,不敢让我知道?”
“你不知道?”馨妃才是大出意料之外,“你以为璃儿这无人不晓是怎么得来的?你以为他为什么能够在短短两年之内使大渝覆亡?”
我想起来了......
栾铭意一拍脑袋,这两天他的脑子里塞进了太多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根本难以消化,“璃儿在北燕练过手啊!”
五年前,墨璃入北燕,辅佐了北燕六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一瞬之间,四海扬名。
淇岷太子闻名前往江左求亲,而栾铭意,起初也是冲着墨璃这四海扬名,无人不晓的名号去的。
所以,五年前敏妃知道璃儿入了北燕,生怕告诉自己之后,他一个冲动就杀到北燕去抢人了。
“铭意,别想太多了。”馨妃摸着栾铭意的头发,努力安抚他的情绪,“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璃儿,无论如何,要让她平安捱到生产的时日。”
这个自然。
栾铭意暗自发誓。
即便是倾尽一切,他都会护墨璃平安,不止是到生产那日,要到白发苍苍,要到耄耋之年,要到永生永世!
未完待续